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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牌子,意味着手工定制,剪裁简单,更考验身材,稍不留神便会显得肩不够直、脖子太短、头身比例欠佳,然而宁姜只是简简单单地坐着,惬意地喝茶,便好像天鹅伸出脖颈,正噙水照影。
“请坐,喝点什么?”
沈燕宾面色复杂地看着眼前一桌精致点心——饮品都分冷热两种,冷的是海盐柠檬冰,热的是荔枝红茶,宁姜补充:“应执玉聘请的甜点师傅手艺高明,不可错过。”
沈燕宾吁了口气,终于摘下机车头罩和皮革手套,落座先饮茶,快人快语地夸赞:“确实不错,比许独峰会享受。”
她抬起眼,犀利地捕捉到细节:“你对应执玉直呼其名?”
宁姜含笑,笑意里,沈燕宾捕捉到他的态度——他不是只认命的宠物。
沈女士“啪”一声掏出腰间装备,放在桌上:“听说你想见我?”
宁姜凝视她掏出的装备——一个金属圆筒,长约八厘米,直径不到三厘米,附有保险栓和扳机,随时可以拆卸为冲入下水道的零件。
金属圆筒里装着一个安瓿瓶,扣下扳机后,火药会撞击安瓿瓶,喷射出吸入气体,气体中的毒素会在十秒内蒸发,心脏骤停将在三分钟内导致死亡,而死亡一分钟后,静脉即恢复原状,任何验尸官都检查不出痕迹。
宁姜瞳孔遽缩——他在宗隐手下身上见过类似的装备!
沈燕宾轻笑:“看来你认得出,也好,这样说话更省力。”
宁姜细细打量沈燕宾,对方也同样。
宁姜一直在设法了解更多信息,他早已查到,这种暗杀的原型机来自冷战时期的克格勃,公开被应用的最早记录是用于刺杀乌克兰独立运动领导人列夫·里贝特。
负责执行任务的特工斯塔申斯基叛变,于事后认领了这桩罪行,否则没有人会怀疑里贝特并非自然死亡。
据斯塔申斯基回忆,总部交给他解毒剂,并信誓旦旦保证一分钟内吸入,就能保他安全无虞。
然而他事后才知道,根本没有什么解毒剂,在毒素迎面蒸发的那一瞬间,杀手和被害人承担同样的风险——绝对权力向来只要结果,不计代价。
宁姜缓缓开口,始终凝视着八十年后早已被改良的装置:“看来您偏爱冒险。”
她乐意承担同归于尽的风险,这不仅是威慑,更是投石问路。
沈燕宾耸了耸肩:“这玩意非常小巧,晚礼服里也藏得下,用来防身绝佳——他们总是轻视小巧的东西,你觉得呢?”
“我绝对同意。”
两人相视一笑,宁姜直接开口:“我辗转和你联系,是想问一个问题。”
“请讲。”
“我很好奇,你是甘心继续做贤妻良母,还是让许独峰欠你一个大人情,去做和他针锋相对的竞争对手——不过现在看来,我不必问了。”
“哈!我能怎么说?”沈燕宾将圆筒向他的方向一滑,“送你——时代变了,我要得更多。”
韩国名门财阀李氏才出过这样的事,长公主拒绝被父亲联姻给门当户对的公子哥,从此成为丈夫背后一道影子。为保住自己的话语权,她选择下嫁给一位极其普通的保镖,气得老父在酒店大堂枯坐一整天,根本想不通。
没过几年,她便轻松离婚,仍然在家族产业内部掌权,孩子的抚养权也顺利到手,并没有冠上其他男人的姓氏。
宁姜珍惜地将圆筒握入手中——武器,足以杀人的武器。
这次轮到沈燕宾提出问题:“我不想结这个婚,许独峰看来也不想。但如果要我冒着得罪他和我那个老顽固爹的风险解约,我必须确认他会同意。”
宁姜投桃报李,轻笑,阳光下姜花摇曳:“他会同意和平解约的,以他老式大男子主义的性格,还会把过错都揽过去,提前恭喜你顺利脱身。”
“能解决他就好,其他相亲对象都比他好对付。”沈燕宾挥了挥手,她正和兄弟们为董事会席位斗得激烈,顾不上再分神多防备一个男人——被父亲介绍来的,大概率会成为一起劝她回归家庭的帮凶。
正事解决,沈燕宾也有些好奇:“我们可以继续保持联系,直觉告诉我,你能帮不少忙。”
“求之不得。”
“我也大概猜到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可惜我现在没那个能力许诺,如果真有一天,我真能做到,一定帮你。”沈燕宾眼神骤然冷酷,“但在此之前,还请你继续保持在许独峰身边的地位,枕头风向来管用。”
这下宁姜连解释都省却,根本不必展示自己得宠的证据:“……请问,你是怎么确定他会被我影响的?”
沈燕宾英挺的浓眉一挑:“这还用说?看他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了,恐怕也只有应执玉那种傻子看不出来。许独峰把你盯得像眼珠子一样,我稍微提一句他就挂脸,警告我不要轻举妄动——好家伙,就跟我要吃了你似的!要不是这样,我才懒得走这一趟!”
宁姜一笑,丝毫不为对方直白的利用而着恼。
对别人有利用价值,是好事。
阳光下,他以茶代酒,和沈燕宾碰杯:“那么——“
“祝我们合作愉快。”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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