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2/2）

他毫无疑问是这次大战中最痛苦的天使，最悲惨的见证者。无论死亡的是天使还是人类，亦或是恶魔，都会在他满目疮痍的心口上再多加一道划痕。他为了停战可以付出一切，只可惜当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就远不是他一个人可以阻止得了的。

恶魔不能吃亏，天使就能了吗？他们打这一场，争的是往后数千年甚至数万年在人界的主导权，严重点可以说是一个种族的兴衰存亡。好像只有打到两败俱伤，靠那时分出的丁点胜负，才能平息这场战火。

亚历也清楚这点，他不妄求天使能主动停战。只是打下去的代价太大，唯有另寻出路，才能提前停止这一场浩劫。

当时道伊尔领兵，几乎很少回天堂，亚历自己的心结他也确实帮不上什么忙，这次回来他难得看到亚历脸上有舒缓的表情，顺着他的话问说：“去原初干嘛？”

亚历眨眨眼，温声说：“我想尝试修复原初核心。”

别说自开战以后恶魔就加强了对原初的保护，天使根本不可能进的去；就算是可以，上一个触碰原初核心的天使已经失控，所有人对他的情况束手无策，亚历的想法可以说是异想天开。

道伊尔蹙眉说道：“不行，别说的跟修鞋一样简单，现在的原初进都进不去。”

亚历说：“所以只是尝试，总得先去看看情况才能定夺，如果可以修复的话，就能阻止这场战争了。”

见道伊尔还要阻止他，亚历继续说：“如果不去这一趟，我永远安不了心。况且如果真的没办法修复核心，我也不会送死。”

道伊尔开不了口，转而问道：“你告诉阿扎里亚斯了吗？”

亚历露出一个尴尬的微笑，说道：“我今天来就是想让你帮我跟他说。我已经和乔安交代了，我在原初调查期间就让阿扎里亚斯代理审判长一职，但是在乔安通知他之前，你可千万要先跟他讲一遍，要不然他又要说我渎职。”

道伊尔说：“我不负责传话，他也是今天回来，你等一会儿自己说。”

亚历咬着嘴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表情一脸凝重。他苦着一张脸说道：“你就帮我一次吧，我有预感他马上要回来了，我真的要走了。”

道伊尔承认，他当时也被终日看不到尽头的战争弄得疲惫不堪，有那么一瞬间他抱着微末的希望认为亚历可能改变现有的局势，因此他没有过多思考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原初有恶魔层层把守，可亚历的言辞中他却只担心能否修复核心，而不考虑能否进得去原初，就这么疏忽大意地放走了亚历。

正如阿扎里亚斯不加理智地朝他怒吼说，是他害死了亚历，他也曾无数次盯着星盘上那颗永远不会亮起的星星，问过自己，如果当时拦住了亚历，这一切会变得更好吗？

他无从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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