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5章 应接不暇,手段频出(1/2)
第1015章 应接不暇,手段频出
时间一点点流逝,日头西斜,眨眼就没入了地平线。
整个皇城的灯火渐渐亮了起来,
六部衙门与都督府的衙房更是灯火通明,
与往日部分黯淡的景象不同。
实在是今日朝会所议太过惊世骇俗,
各部官员都在紧急商议应对之策。
市易司衙门内,陆云逸已拿到京府与锦衣卫的验尸文书。
看着上面一行行字迹,他的脸色凝重到了极点。
何子诚的死讯尚未传开,
但他很清楚,此事一旦曝光,定会在京中掀起轩然大波。
尤其是朝野士林,那些读书人即便再不喜何子诚,此刻也会站出来为他说话。
毕竟,相比于一个致仕的大学士,
他们更忌惮朝廷滥杀的名声。
即便宫中专程出面澄清,想来也没人会信,
陛下这些年的行事,向来不计手段,
连数万逆党都能处置,一个致仕大学士,在旁人看来自然不足挂齿。
衙房内的烛火渐渐飘忽,带着几分摇曳。
临近深秋,白日虽有些燥热,夜里却已透着寒意,
风吹过窗棂,让人莫名心神发冷。
这时,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陆云逸的思绪,
他抬头看去,冯云方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冯云方急匆匆走进来,来到书桌前,脸色凝重:
“大人,各部的监视都安排妥了,
咱们掌控的十九个锦衣卫据点已全部布控,
一些疑似逆党据点的地方,也派了人手盯着。
另外,逆党可能藏身的府邸也安排了亲信监视,
只是弟兄们发现,这些府邸周围已多了不少暗哨,
属下猜,应该是锦衣卫、神宫监,还有其他势力的人。”
陆云逸静静听着,等他说完,才轻轻点头:
“尽力而为即可,锦衣卫秘狱那边有什么进出动静吗?”
“回禀大人,这几日一直风平浪静,没什么异常,
属下怀疑.那秘狱恐怕有其他进出口。”
陆云逸点了点头:
“明日把京城地图调来,照着地图查秘狱的隐秘入口,
周边三个街道都要仔细探查,慢慢找,不着急。”
“是!”
冯云方脸色依旧凝重,他压低声音,犹豫着开口:
“大人,京中现在越来越乱了,咱们要不要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离开?”
陆云逸一愣,旋即笑了,这的确是个稳妥提议。
他原本回京只是为了稳定局势,
后来莫名接了市易司司正的职,才一直纠缠至今。
如今北平作为北方商贸核心的事已敲定,
若不是太子中毒,他或许早该离开了。
陆云逸的眼神渐渐空洞,陷入抉择,
若是太子撑不过今年,骤然病逝,他留在京城绝非明智之举。
可眼下.
风波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双方正斗得激烈,
他这个冲在前面的人,怎么能退?
他长叹了口气,指了指桌旁方桌上的可乐,
冯云方会意,连忙过去拿了过来,还加了些冰块。
陆云逸接过,一饮而尽,沉声道:
“此事休要再提,如今局势未明,北方虽安稳,
但京中正是关键时候,万万不可离京。”
“是。”
冯云方对此并不意外,作为亲卫,
他最清楚,太子在大人心中的分量。
“大人还有其他安排吗?”
陆云逸沉吟片刻,抽出一张崭新的宣纸,拿起毛笔飞速写了几行字,递了过去:
“把这事办妥当,明日舆论传开时,这话要同步散播出去。”
冯云方怔怔看着纸上的文字,满脸愕然:
“大人,哪有往自己身上泼脏水的啊?”
“要的就是浑水摸鱼。”
陆云逸眼中精光一闪而逝,继续道:
“关于何子诚的事,明日若是掀起风波,咱们也要快速跟进。
安排人在四方城门附近散播流言,越夸大越好,
既然有人想用流言泼脏水,那咱们就接过来,再搅得更浑。”
冯云方还是有些不解,追问:
“大人,具体要怎么夸大?”
陆云逸想了想,沉声道:
“就是把事实往荒谬了说,夸大到让人一听就不信的程度。
比如这杯可乐,喝多了长蛀牙,就要说成喝完可乐立马长蛀牙,还张一嘴。
传的越离谱,就越没有人相信。”
冯云方瞬间领悟,眼睛一亮:
“大人,您是说.把何子诚中毒的事,编造成更荒诞的流言?”
“嗯,你有什么想法?”
“既然何子诚是跟儿媳一起死的,
属下觉得可以避而不谈中毒,改成他与儿媳私通,遭亡子阴魂索命,京中百姓最爱听这种宅门八卦,传得肯定快。”
陆云逸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没想到这小子看着憨厚,心思倒挺活络。
“差不多吧,就按这个思路来,
多编几种类似的流言,要多要杂,务必压过他被宫中报复所杀的说法。”
“是,属下明白了,这就去安排!”
“去吧。”
待冯云方走后,陆云逸重新看向桌上的文书。
在以钞代银的大局面前,何子诚的死,不过是件小事。
他很清楚,一旦让逆党在宝钞一事上得手,
眼前大明的大好局面,顷刻就会崩塌。
时间一点点流逝,眨眼就快到子时。
市易司衙门的灯火依旧通明,
后院传来噼里啪啦的算盘声,账房还在核算商行流水,
六部与五军都督府的灯光已有些黯淡,
唯有锦衣卫衙门,同样亮如白昼。
锦衣卫正堂内,杜萍萍脸色凝重,一身佥事官服,腰间挎着绣春刀。
对面站着的锦衣卫指挥使答儿麻,
穿一身黑色常服,眼神平静。
他上前一步,将一封密信递过去,声音沉重:
“陛下的手令,你看看吧。”
杜萍萍伸手接过,平静的眼中泛起波澜,还带着几分疲惫。
他展开密信,看清上面的吩咐后,
手掌猛地攥紧,指节将信纸捏出褶皱。
即便心神再疲惫,此刻也忍不住有了激烈反应。
他猛地抬头看向答儿麻,沉声道:
“大人,先前的案子还没有查清,这怎么能放人?”
答儿麻脸上没什么表情,轻轻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宫中正是用人之际,
毛骧先前犯了错,但陛下念他还有用,愿意给个机会,
相信经过这一次,他定会尽心办事。
若是他还不知悔改
等待他的,依旧是死路一条。”
杜萍萍眉头紧锁,他执掌锦衣卫还不到两个月,难道又要把权柄交回去?
答儿麻看穿了他的心思,轻笑道:
“本官不也是锦衣卫指挥使?可曾耽搁过你办事?”
杜萍萍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试探着发问:
“陛下的意思是让他暗中行事,不插手衙门事务?”
“不然呢?难不成还让他重新坐回指挥使的位置?”
答儿麻语气平淡:
“他犯了错,就该受罚,这次是特例,只因局势特殊,才给了他一条活路。”
杜萍萍悄悄松了口气,只要毛骧不回衙门碍眼,就没什么大碍。
可他忽然想到一件事,似笑非笑地问:
“这事若是让陆大人知道了,恐怕又要掀起波澜。
上次为了扳倒毛骧,他连燧发枪都找来了,可见有多不待见毛大人。”
答儿麻脸色变得有些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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