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魏国灭,天下终于一统于刘备之手(1/2)
第439章 魏国灭,天下终于一统于刘备之手
却说魏室偏安蜀中已历三世。
自刘备克复洛阳,汉祚三兴以来。
魏庄王曹操遗脉遂徙益州,依剑阁之险,仗巴蜀之饶,勉力维系半壁江山。
然今上曹叡临朝十余载,蜀中豪族阳奉阴违,南中诸部时叛时附。
朝中更无司马仲达这般柱石之臣,江山早显倾颓之象。
这日朔风卷着冻雨扑打成都宫阙,魏王曹叡独坐偏殿,正对着一卷《孙子兵法》出神。
齐国的李相十分推崇这本兵书,所以曹叡也时常研读。
他想知道这本书究竟有何玄妙。
精读它,自己又能否改变如今的颓势?
忽闻殿外脚步杂沓,光禄勋不及通传便踉跄入内,扑倒在地泣奏:
“大王!……曹宇将军战死,昨夜……昨夜已殉国了!”
……
一番激烈的议论过后。
恰此时,宫城外隐隐传来万民哀嚎之声。
曹叡令出宫查看,但见城中百姓扶老携幼,各携细软争相南奔,哭喊声震彻云霄。
哨探返身跪奏道:
“大王,城中大乱,百姓皆言齐军不日将入城。”
“此刻四门拥堵,逃难者相互践踏……”
曹叡此刻面色惨白如纸,连声唤道:
“速传文武!速传文武!”
少顷,德阳殿上冠盖云集。
尚书令率先出班谏道:
“今成都兵不满万,将只余乐进之子乐楙等数人。”
“若欲迎敌,无异以卵击石。”
“臣等商议,不如暂弃成都,南奔七郡。”
“彼处山高林密,更可借南中各部蛮兵,他日整军再战未迟。”
话音刚落,阶下转出一位清癯老臣。
光禄大夫谯周手持象笏,声若洪钟:
“荒谬!南蛮久反之地,昔全仗司马懿丞相雷霆手段方得暂安。”
“今若往投,是羊入虎口也!”
“且蛮人重利轻义,安肯为我所用?”
太常杜袭急道:
“既然如此,不如西投巴国。”
“賨人骁勇,地形险绝,昔高祖皇帝也曾借其力定天下……”
“更属荒唐!”
谯周须发皆张,“自古岂有寄人篱下之主耶?”
“臣料今日汉室,如日中天,必吞巴蜀。”
“若先称臣于巴,待巴国覆灭再降汉室,岂非受两重之辱?”
“倒不若径降汉帝。”
“……刘玄德仁德布于四海,老臣更听闻其晚年愈发重视感情,相当仁厚。”
“只要大王此时封锁府库,举成都之众而降汉,其必厚待大王。”
“如此上可守宗庙,下可保黎民,愿大王慎思之!”
曹叡默然不语,目光扫过丹墀下众臣。
但见许多人虽着魏官衣冠,眼神却闪烁不定。
他心知这些蜀地士族早存异志,当下强压惊惶,拂袖道:
“容寡人三思。”
退入后殿,惟见心腹大臣赵俨候在灯影里。
这位历仕曹操、曹丕、曹叡的三朝老臣,此刻卸去冠冕,只着素袍。
“伯然可知前殿之事?”
曹叡颓然跌坐胡床。
赵俨缓缓斟茶:
“谯大夫所言,实乃老成谋国之道。”
“什么?连你也……”
曹叡猛然攥紧袍袖,“庄王当年入蜀,曾与本地豪族约法三章。”
“保其田宅,许其仕宦,联其姻亲。”
“数十载苦心经营,竟换得今日众叛亲离?”
赵俨苦笑一声:
“大王可知,三日前成都尹张肃之子张表,已秘密会见汉使?”
“陈祗、裴越等旧蜀子弟,更早就与洛阳暗通曲款。”
“这些人随时可将大王首级献与刘永,以换新朝爵禄。”
烛火噼啪作响,映得曹叡面容明暗不定。
他忽想起月前巡视军营时,见守城士卒食不果腹的模样。
又忆起去岁大旱,豪族们围积米粮致使饿殍遍野的惨状。
良久长叹:
“这蜀中江山,终究不是曹家江山……”
“这许多年来,曹家始终是借居于此。”
“大王明鉴。”
赵俨近前低语,“今若主动归降,尚可存曹氏血脉。”
“若待城破之日,恐重蹈项羽垓下之祸。”
曹叡行至窗边,望见宫墙外火光点点,隐约传来“早开城门”的呼喊。
他转身时泪落如雨:
“非是寡人畏死,实不忍成都军民再做无谓之牺牲。”
“只是……祖父庄王、父文王,我祖孙三代基业,竟终结于叡手矣……”
“大王可知吴国灭时,刘备是如何对待孙权子孙的?”
赵俨轻声道,“皆封侯赐宅,保其荣华。”
“盖因三兴汉室,正要示天下以宽仁。”
更漏将尽时,曹叡终于取过绢帛,亲书降表。
待墨迹干透,他唤来谯周:
“劳大夫走一遭,将此卷并蜀中图籍送往汉营。”
十二月初一,霜重雾浓。
成都北门外十里长亭,曹叡素服白马。
率世子曹殷及文武六十余人,皆反缚双手,舆榇随行。
那棺木以荆木制成,粗糙简陋,正是古代亡国之君请罪的象征。
辰时三刻,汉军大至。
但见玄甲映日,旌旗蔽空,中军大纛下跃出一将。
金盔紫袍,正是刘备次子,吴王刘永。
他急步上前,亲手为曹叡解缚,又命焚毁舆榇。
“魏王深明大义,使蜀中百姓免遭战火,此乃莫大功德。”
刘永执曹叡手共乘王辇,温言道:
“陛下在洛阳早有明诏,若魏王肯降,必以厚礼相待。”
刘永面色平静,但内心却无比狂喜。
因为他赌对了,成都真的已经民心尽失,大家都不愿意再助曹氏了。
曹叡虽不愿降,可他架不住曹氏众叛亲离。
有骨气的魏国人已经差不多全部死在了战场上。
剩下的,都是一群趋炎附势,见利忘义的小人了。
车驾入城时,满城百姓夹道跪迎。
有耄耋老者泣呼:
“四十年离乱,终见汉家旌旗!”
曹叡在车中闻此,闭目长叹:
“原来民心向背,早定天命。”
同时,汉军正在清点府库:
得粮四十八万斛,金银各二千斤,蜀锦二十万匹。
刘永金甲白马,受璧时忽见道旁古柏无风自折,心中微动。
遂执曹叡手叹道:
“魏国之亡,与元仲无关,实乃两国国力相差之巨耳。”
于是,刘永拜曹叡为骠骑将军,赐宅北宫旧址。
然后一面派人去收降剑阁的邓艾,一面又派人前往洛阳报捷。
话分两头,
绵竹城头,汉旗猎猎。
姜维正督造连弩,忽见麋威踉跄闯进军帐。
这位参军顾不得拭去额间汗珠,抓着案几边缘急道:
“将军在绵竹整顿已逾旬日,成都近在咫尺,为何仍然按兵不动?”
“末将刚得飞鸽传书,吴王殿下昨日已受曹叡归降,此刻正在成都论功行赏!”
他喘着气从怀中掏出一卷帛书,交给姜维。
“您看,这是成都细作抄录的安民诏,上头盖着吴王金印!”
帐中诸将闻言皆变色。
廖化忍不住以拳击柱,震得铠甲铿然作响:
“自阴平凿山开道以来,我军伤亡逾万。”
“如今功劳尽被他人所取,岂不寒了将士们的心?”
众将议论纷纷间,唯见姜维缓缓展开舆图,指尖划过涪水关时停留良久。
“诸君稍安勿躁。”
姜维沉吟良久,才缓缓开口解释。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褪色锦囊,“出征前夜,诸葛丞相曾赠我一枚锦囊。”
“如今眼看成都将下,于是在克定绵竹之后,吾便拆开了丞相赠我的锦囊。”
众人急忙问锦囊里写了什么?
姜维乃不慌不忙地将锦囊置于案上,丝帛展开处。
“暂缓进兵”四字墨迹如刀劈斧凿。
众人望着锦囊上写着的这四个大字,无不面面相觑,不知所言。
姜维环视众将,声音渐沉:“
灭蜀之功震主,蜀道之险割据。”
“诸君可记得当年高祖伪游云梦?”
见廖化若有所思,他续道:
“我天朝军队,是魏人数倍,要取蜀地易如反掌。”
“可饶是如此,朝廷依然派遣张郃统率大军屯驻汉中,其中深意诸君还看不透么?”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说不出话来。
大家都心照不宣,朝廷在汉中放这么多军队,肯定不是用来对付魏军的。
而是为了防止有人入蜀后,借着山川之险,在那里割据。
“将军是说……朝廷恐灭蜀之将据险自立?”
廖化忍不住发问。
“正是。”
姜维也不避讳,颔首道:
“张郃将军乃是开国元老,对汉室忠心耿耿,更是李相爷的门生故吏”。朝
“廷派他来,名为策应,实为监军。”
“若我军抢先入成都,即便忠心可鉴,也难免遭人猜忌。”
麋威急道:
“既然如此,将军为何默许吴王去收降曹叡?难不成……”
姜维目光深邃:
“吴王与越王,近来颇多异动。”
“此次吴王轻骑突进,抢在我军之前入成都,其中深意,耐人寻味。”
“丞相要我暂避锋芒,正是要我们看清这盘大棋。”
“敢问将军,”麋威压低声音,“所谓‘上面’,究竟所指为何?”
姜维摇头:
“……此非我等所能过问。”
“当务之急,是尽快收降剑阁邓艾。”
“传令,派能言善辩之士,持我手书往说邓艾。”
众将退出大帐后,姜维独对烛火,又取出锦囊细看。
在“暂缓进兵”四字下方,还有一行极小的字迹:
待星移斗转,自有天时。
就在此时,亲兵来报:
“洛阳钦使到,已至三十里外。”
姜维整衣出迎,心中暗忖:这场大戏,才刚刚开始……
深冬的剑阁,云雾缭绕在峭壁之间。
邓艾站在关城上,望着北方绵延的群山,手中的军报已被攥得皱褶不堪。
“父亲,麋威已在关下等候多时。”
副将邓忠低声禀报。
邓艾缓缓转身,眼中布满血丝:
“成都……真的降了?”
“确凿无疑。”
“曹叡已受封骠骑将军,文武百官各得封赏。”
营帐中顿时哗然,诸将面面相觑,有人已经按捺不住:
“将军!我等当如何是好?”
邓艾沉默良久,良久,冷笑道:
“姜维遣使来收降吾辈,倒是给了我们一个机会。”
他环视众将,“你们可知道,如今成都虽降,但汉室内部早已暗流涌动?”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点在绵竹位置:
“姜维偷渡阴平,九死一生,本该第一个进入成都。”
“为何刘永却能抢先一步?这其中必有蹊跷。”
邓忠疑惑道:
“父亲的意思是……”
“刘永身为庶子,一向渴望证明自己。”
“如今他抢在姜维之前拿下成都,必然志得意满。”
邓艾眼中精光闪烁,“我们若投姜维,不过锦上添。”
“若投刘永,却是雪中送炭。”
众将还在犹豫,邓艾已下定决心,下令道:
“传令下去,拒绝姜维招降。”
“全军整装,奔赴成都!”
与此同时,
成都吴王府内,刘永正大发雷霆:
“好个姜伯约!竟敢抢在孤之前招降邓艾!”
“成都明明是我打下来的,他怎么敢收降邓艾军马!”
正如邓艾所料,刘永一心渴望证明自己。
而收降曹叡之事因为过于顺利,使得刘永正是志得意满之时。
他想要一步到位,将邓艾的军马也一并给收降了。
毕竟入蜀之后,最大的两项功绩就俩。
一个是收降曹叡,一个便是收降邓艾。
前者是蜀中之主,具有强烈的政治意义。
后者则是手握重兵,具有重要的军事意义。
人性总是贪婪的,刘永亦是如此。
张峻急忙劝解道:
“殿下息怒,邓艾是否归降尚未可知……”
正说之时,哨探飞奔入内:
“报——”
“邓艾率本部两万全师,直奔成都而来。”
“已到城外五十里处!”
刘永闻言,又惊又喜,急忙率众文武出城相迎。
只见邓艾大军纪律严明,在城外列阵如云。
邓艾本人卸甲白衣,跪在道中哭拜:
“闻大王自江南用兵以来,算无遗策。”
“刘氏之盛,皆大王之力也!艾故甘心俯首。”
“如姜伯约之辈,当与决一死战,安肯降之乎?”
这番话正好说中刘永心事。
他自幼因庶出身份备受冷落,如今听得邓艾如此推崇,不禁喜形于色。
刘永亲自扶起邓艾,拍了拍他的肩膀,喜道:
“得将军来投,永如虎添翼也!”
是夜,吴王府大摆筵席。
酒过三巡,刘永醉眼朦胧地指着满座官员:“
汝等幸遇我,故有今日耳。”
“若遇他将,必皆殄灭矣。”
众官纷纷起身拜谢,唯独邓艾在旁轻声提醒:
“大王,姜维欲收降末将,其心可诛。”
“如今他在涪城按兵不动,恐有异志,大王宜早做准备。”
刘永醺然点头,次日便修书一封送往洛阳,信中极力渲染姜维“按兵不动,意存观望”之意。
暗示其有不臣之心。
只要除掉姜维,那么这灭蜀之功便是他的了。
有了灭蜀之功,自己的威望也肯定能够水涨船高。
朝中那帮老臣也得掂量掂量。
这封信到达洛阳时,正值深冬以来第一场大雪。
太子刘禅在东宫展开刘永送来地奏疏,其书略曰:
“臣永顿首再拜,谨奏父皇陛下:”
“臣以樗栎之材,荷戟前驱,受钺西征。”
“前奉密诏阴平之策,乃效淮阴故事。”
“率敢死之士,裹毡悬索,缘崖凿道,昼伏夜行七百余里。”
“时值秋霖滂沱,崖壁苔滑,士卒堕涧者十之二三。”
“臣犹亲负戈弩,蹈白刃而前,终破阴平天险,直捣蜀北腹心。”
“九月庚戌,臣部至江油故关,适逢魏将曹彰率军三万驰援。”
“臣亲执桴鼓,令士卒多张旗帜为疑兵,自引精卒八百伏于摩天岭。”
“待其军过半,突发神机弩射之,流矢贯曹彰左目。”
“其子曹楷急来相救,臣突阵斩之,枭其首悬于辕门。”
“魏军见主将殁,阵脚大乱。”
“臣乘势掩杀,斩首万余级,获铠仗辎重如山。”
“此战之烈,江水为之赤流,朔风为之呜咽。”
“十月丙寅,臣闻曹据聚残兵于绵竹,乃昼夜兼程驰击。”
“彼恃城高池深,臣使士卒负土填堑,亲挽强弓射杀城楼督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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