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故友(2/2)
“这个当然知道!怎么,这太平道与蛾贼有什么关係不成?”
“嗯!”胡华点了点头:“这太平道便是蛾贼的余党。前些日子,雒阳派出的追捕使在沛国附近缉拿当初京师鹿谷一案的残党,不想却牵连到了一个沛国曹氏的浪荡子弟。这也还罢了,居然还在贼人身上搜出不少与当地士人往来的信笺,里面提到一个叫太平道的,这原本也没有什么,这年头家中供奉崇道的方士多得是,但这太平道幕后的主事者不是別人,乃是当初蛾贼首领的大弟子张嵩。
有了这个把柄,那些鹰犬还不追查到底?於是旬月之间,相邻州郡便有近千人落入狱中。便是与之无关的,也惶惶不可终日,逃离故里。”
“近千人?这么多?”刘表吃了一惊:“这么胡来,就没人管?”
“这追捕使本就听命於大將军府的,又被抓到了太平道这个把柄,又有谁敢来管?”胡华嘆了口气:“现在看来,像我这样丧家之犬反倒是一种幸运了,那些鹰犬也懒得找我的麻烦!”
“胡兄的意思是,那些追捕使並不是真的为了缉拿蛾贼余党,而是想借用这个机会,排除异己,打击士人?”
“要不然呢?”胡华冷笑道:“那个太平道是不是蛾贼余党我不知道,豫章郡可是真的有几十万蛾贼余党,庐江郡,九江郡也有,只不过没有豫章郡那么多罢了。朝廷派一兵一卒征討了吗?我有家不能归,不就是因为这个?偏生拿著贼人身上搜到的几封信当凭据不放,这是什么道理?而且就算要缉拿贼人,那也是两千石的事,凭什么一群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追捕使直接断案拿人?他们是绣衣使者吗?別忘了,他魏聪可还不是天子呢!凭什么这般跋扈!”
“主人,酒菜买来了!”门外传来了奴僕的声音,刘表站起身来,示意奴僕將酒菜拿进来,便让其在门外守候,莫让旁人走进,然后才沉声道:“胡兄,你方才那番话太过偏激,不是持家保身之道呀!”
“持家保身之道?”胡华怒道:“连景升你也这么说?我哪句话说的不对?”
“这不是对还是不对的问题!”刘表摇了摇头:“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那就是怕了?呵呵!”胡华笑了起来:“想不到当初在雒阳刚直敢言,连天子身边的权阉都不畏惧的刘景升居然被魏聪的几个鹰犬给嚇住了!当真是好笑!”
“我也不是被嚇住了!”刘表给胡华倒了一杯酒:“胡兄,你且饮一杯,息息怒气,再听我分说!若是我说的无理,你再责骂我不迟!”
胡华喝了一杯酒,冷笑道:“好,酒我喝了,你说吧!”
“我刚刚听你说明明在豫章、庐江、九江有许多蛾贼余党,朝廷却不管。你是不是因此才愤恨魏聪的?”
“不错!”胡华冷哼了一声:“魏聪起家就是靠平定蛾贼,可他真的平定了蛾贼了吗?我家昔日在庐江、九江有宗族数百人,部曲千余人,田庄数十,结果都被蛾贼占了。不但要不回,还要担心被贼人侵害,只能逃到广陵来寄人篱下。
这种平定又有什么用?贼人还是在那个地方,只不过不打著昔日的旗帜罢了!”
“这就是当初我在雒阳刚直敢言,直叱权阉,而现在让你言辞谨慎的原因!”刘表冷声道:“当初魏聪之所以在击败了蛾贼之后,为何没有將蛾贼尽数除灭?不就是想抽出手来北上雒阳?而现在他又何必出兵征討蛾贼余党,难道你们会因为回乡后恢復家业感谢他吗?
你还没有看明白吗?魏聪和那些权阉完全不同,那些权阉不过是天子的爪牙,纵然为恶,也不过是天子懒得管他们,甚至利用其做一些自己想做而不方便做的事。只要天子愿意,一夜之间就能將那些阉人尽数消灭,这也是袁氏兄弟做的事。而魏聪就不同了,他的每一分力量都是自己积攒的,而非天子赐予的,他若想杀谁,谁都跑不了,你若想杀他,唯一的办法就是在战场上打败他,消灭他的军队,否则就算天子,也不过是他手中的傀儡,什么都做不了。”
“那,那就没人能奈何的了他?”胡华沉默良久之后问道。
“没人,至少现在我还不知道!”刘表摇了摇头:“当初打进雒阳,魏聪就联合了冯緄、张奐二人,后来这两人又是三公,又是封侯,从魏聪手上得利甚多,早已甘为魏聪驱使,有了这两人为臂助,纵然有人起兵,有这两人征討,魏聪也无需离开雒阳,更不要说击败他了。”
“那段熲呢?魏聪让他一个凉州人去交州那等烟瘴之地,他多半心中会有怨气!”
“这就不知道了!”刘表摇了摇头:“不过看他昨天在江上的排场,他此番去交州也是志满意得,未必会有什么怨气!”
“两雄不可並立,段熲若是回雒阳,多半会引起魏聪那廝的妒恨吧?”胡华追问道。
刘表犹豫了一下,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在他的內心深处,觉得魏聪的器量应该不至於这么狭小,否则当初就无法容纳冯緄和张奐,驱使二人了。段颖军功虽盛,当初的张、冯二人也不亚於他,魏聪既然能容纳冯緄和张奐,多半也能將段颖纳入摩下,而不是像胡华说的两雄不可並立。
“你说的我说的对不对呀?”胡华催促道。
“也许吧!”刘表低声道:“这种事情,都在魏聪的方寸之间,你我毕竟是外人,又怎么会知道?”
“那若是有一策士,以言辞动之呢?”胡华问道:“那段熲再怎么说也是大汉的臣子,食汉禄,受汉恩,除权臣,復大汉天子之位,这也是他应该做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