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7章 揭穿身份(1/2)
第717章 揭穿身份
隨著梁进话音落下,原本喧囂鼎沸的黑市,骤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这寂静只持续了短短一瞬,隨即,便被更加疯狂、更加刺耳的嘲笑声所衝破、淹没。
“上税?砍头?哈哈哈!”
“这小子莫不是失心疯了?在说什么胡天胡地的浑话!”
“嘿!真把这断戈镇黑市当成他家的后园了?还敢在这里摆谱?”
但在这看似失控的喧闹之下,一双双或明或暗的眼睛里,却都不约而同地闪烁起一种心照不宣的、等著看好戏的兴奋光芒。
他们太清楚了,在这法外之地,胆敢如此挑衅黑市规矩的人,往往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空气里,仿佛已经能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正在慢慢弥散。
果然。
站在梁进对面的刀疤脸,那张纵横交错的狰狞面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去。
他何尝看不出梁进眼底那毫不掩饰的杀意?
面对这股杀意,刀疤脸只感觉浑身血液冰冷,让他心中也难免有些忐忑。
可一想到这断镇市背后那深不可测的背景和铁一般的规矩,他的胆气刻壮了起来。
若是这小子胆敢在黑市闹事,那么他今夜连离开的机会都没有!
想到这里,刀疤脸猛地一挺胸膛,將心中最后一丝怯意驱散,硬著头皮厉声喝道:
“子!你刚才那话,是在威胁老子?”
他声音拔高,试图以声势压人:
“在这断戈镇做生意,讲究的是你情我愿!最他妈忌讳的就是强买强卖!”
“怎么?听你这意思,神龟之血你想要,钱却不想给?”
“嘿!真是癩蛤蟆打哈欠好的口气!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说著刀疤脸猛地將腰间那柄厚背鬼头长刀抽了出来。
他身旁那几个同伴,也仿佛得到了信號,齐刷刷上前一步,“噌噌”数声,各抽兵刃,明晃晃的刀尖一致对准了梁进。
冰冷的杀气混合著戈壁夜晚的寒意,瞬间笼罩了这片小小的区域。
一直静立在一旁,如同空谷幽兰般的苏雨沫,此刻那双远山含黛的柳眉不由得更紧地蹙了起来。
她白玉般的縴手下意识地微微抬起,但隨即又缓缓放下,终究没有任何出手干预的跡象。
她只是不著痕跡地用眼角的余光,更加专注地瞥向梁进。
宝瑞看到这一幕,嚇得刚要开口。
梁进却已经沉声道:”废话真多。”
“既然你们违抗本侯法令,那便伏法吧。”
话音未落,他那只一直隨意搭在膝上古琴上的右手,修长手指在琴弦之上,看似轻描淡写地向外一扫。
“嗡
一声並不算响亮,甚至有些沉闷的琴音响起。
这一刻,围观的眾人只觉仿佛有一阵微不可查的清风拂面而过。
在这昼夜温差极大、夜风本就频繁的大戈壁滩上,一阵微风实在再正常不过,几乎没有人察觉到任何异常。
甚至有人脸上还掛著未散的嘲弄,等著看梁进如何收场。
唯有苏雨沫,在梁进手指触弦的瞬间,她那双嫵媚的桃眼陡然瞳孔急缩成针尖大小!
一股难以言喻的的极致危险感,如同冰水般瞬间浇遍全身,让她浑身的汗毛都在这一刻倒竖起来!
她整个人更是如同受惊的狸猫,想也不想,纤足一点地面,曼妙的身姿带著一股香风,匆忙向后飘退一步。
仿佛要极力远离梁进,远离那看似无害的古琴!
“这傢伙——功竟已到了如此化境?!无形无相,聚气成刃?!”
苏雨沫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看向梁进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惊骇与难以置信。
刚才梁进那看似隨意的一扫,在她这等高手感知中,却是清晰无比地“看”到,一道凝练至极、锋锐无匹的无形內力,已然隨著那声低沉的琴音,如同疾风掠草,悄无声息地朝著刀疤脸那几人横扫而去!
其速之快,其势之利,即便是她全力以赴应对,也绝不敢说能毫髮无伤地接下!
她以往收集到的情报,皆言镇西侯梁进肉身强横无匹,一桿长枪有鬼神莫测之威,乃是沙场万人敌。
可今日亲眼所见,这镇西侯竞然在音功上也有如此恐怖骇人的造诣!
情报——出了巨大紕漏!
而此时。
那阵“清风”已然拂过刀疤脸和他的几名同伴。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刀疤脸脸上那混合著凶狠与一丝残存嘲弄的表情僵住了,他手中高举的鬼头刀停滯在半空。
他身旁那几个同伴,也一个个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咒,维持著持刀前指的姿势,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们的眼神瞬间失去了所有神采,变得空洞而茫然,仿佛灵魂在剎那间被抽离了躯壳。
整个场面诡异得令人心底发毛。
梁进却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只是淡然开口,声音打破了这死寂:
“宝瑞,去,將他们身上的神龟之血给本侯取来。”
宝瑞当然不敢拒绝。
他带著恐惧来到刀疤脸等人的面前,颤颤巍巍地伸出手,仿佛唯恐刀疤脸隨时会砍自己一样。
他的手指,终於哆哆嗦嗦地触碰到了刀疤脸的胸膛衣襟。
就在这一瞬间异变陡生!
“噗通!”
一声沉闷的、令人牙酸的声响。
刀疤脸那颗硕大、狰狞的头颅,竟毫无徵兆地,沿著一条极其平滑的弧线,从他的脖颈上骤然滑落,重重地砸在满是沙砾的地面上,溅起一小撮尘土。
那双瞪得滚圆的眼睛里,还残留著临死前那一刻的凶戾与一丝未能扩散开的茫然。
紧接著,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噗通!噗通!噗通!”连续数声闷响,刀疤脸的那几个同伴的脑袋,也紧隨其后,齐刷刷地从脖颈上分离,滚落在地。
短暂的停滯之后,温热的鲜血才如同压抑了许久的喷泉,猛地从那整齐的断口处疯狂飆射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淒艷的血色弧线。
“噗”
大量的鲜血劈头盖脸地淋了近在咫尺的宝瑞一身一脸。
浓郁得令人作呕的血腥气瞬间瀰漫开来。
“啊!!!”
宝瑞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撕心裂肺的惊叫,一屁股跌坐在地,双手胡乱地在脸上抹著,入手一片黏腻温热。
他低头一看,满手刺目的猩红,再抬眼,正对上刀疤脸那颗滚落在他脚边、双目圆睁的头颅。
极致的恐惧瞬间衝垮了他的心理防线。
一股骚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浸湿了他的裤襠。
他忍不住就想要逃离。
“嗯?”
梁进冰冷的目光扫了过来,一声冷哼,如同重锤般敲击在宝瑞的心头:
“聋了吗?!”
这三个字,比世上任何鞭子都更有效。
宝瑞猛地一个激灵,从崩溃的边缘被强行拉了回来。
死人的確可怕,但眼前这位谈笑间取人性命、视人命如草芥的侯爷,无疑更加可怕一百倍!
“没——没聋!侯爷恕罪!小的这就取!这就取!”
宝瑞连滚带爬地重新扑到刀疤脸那还在微微抽搐的无头尸体旁,强忍著无边的恐惧和胃里的翻江倒海,伸出沾满鲜血的手,在那尚有余温的衣襟內一阵乱摸。
而周围那些原本等著看好戏的围观者们,直到此刻,才仿佛从一场噩梦中惊醒过来。
“杀——杀人了!!”
“真、真的杀人了!脑袋——脑袋都掉下来了!”
惊叫声、哭喊声、桌椅被撞翻的眶当声瞬间炸开。
先前还在嘲笑梁进的人群,此刻如同被沸水浇灌的蚁穴,彻底乱了套。
整个黑市,以梁进所在之处为中心,陷入了一片恐慌和混乱之中。
苏雨沫一直皱著眉头,冷冷地注视著这一切。
宝瑞终於在刀疤脸的尸体怀中摸到了一个冰凉坚硬的物事。
他如获至宝,双手死死攥著一个看似普通的白色小瓷瓶,连滚带爬地回到梁进面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將瓷瓶高高举过头顶,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侯——侯爷!东西——东西取来了!这就是您——您要的神龟之血!”
梁进面无表情地接过瓷瓶,看也没看宝瑞那副惨状,隨手扯过宝瑞肩膀上还算乾净的衣角,仔细地將瓷瓶上沾染的血跡擦拭乾净。
做完这一切,他才將擦拭乾净的瓷瓶凑到眼前,借著四周晃动的火光,仔细端详。
“这就是神龟之血?”
他低声自语。
单从这瓷瓶的外表来看,朴实无华,甚至有些粗糙,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瓷瓶。
相比之下,他不由想起当初在葬龙岭那神秘地底宫殿之中,所见到的那个盛放诡异黑血的瓷瓶那瓶身之上,始终縈绕著一股难以言喻的特殊气韵,仿佛能阻绝一切外力的窥探,神秘而危险。
为了以防万一,梁进掌心微微运起一股精纯內力,如同最灵敏的触鬚,先將瓷瓶外部细细探查一遍,確认並无任何机关暗算之后,这才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挑开了以蜜蜡混合某种特殊材料紧紧封住瓶口。
瓶塞开启的剎那,一股极其淡薄,却异常纯粹、带著一股古老苍茫气息的血腥味,立刻从瓶口飘荡而出。
这气味並不浓烈,却仿佛能穿透肉体,直接作用於人的精神,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一丝敬畏。
梁进倾斜瓶身,借著光线向內看去。
只见瓷瓶底部,果然悬浮著一滴约莫黄豆大小的液体。
这滴液体呈现出一种极其深邃的、仿佛凝聚了海洋与大地精华的暗金色,在瓶中微微滚动,隱隱散发著极其微弱的、如同呼吸般明灭的光芒。
“还真是神兽的血液——”
梁进眼中闪过一丝瞭然。
凭藉著他远超常人的感知和对能量的敏锐洞察,他可以確定,这瓷瓶內盛放的確实是货真价实的神兽血液无疑。
“只可惜,並非精血。”
他微微有些遗憾。
精血乃是神兽生命本源与力量的结晶,珍贵程度远超普通血液千百倍。
眼前这一滴,虽也非凡品,但终究只是普通血液,无法与精血相提並论。
此时。
瘫软在地的宝瑞,似乎为了表现自己的价值,哆嗦著嘴巴,断断续续地开口说道:
“侯——侯爷——这、这神龟之血——是——是了不得的奇珍异宝!”
“传说——若是——若是將其服用,可——可延年益寿,凭空增添寿元——还——还能令功力大增,脱胎换骨!”
梁进將瓷瓶重新塞好,收了起来。
他目光平静地落在宝瑞那张惨白如纸、混合著血污和泪水的脸上,淡淡问道:
“宝瑞,这些话,不该是由拥有这神龟之血的卖家,来向本侯介绍的吗?”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你,又是从哪里听得如此详尽?”
宝瑞浑身剧颤,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慌忙伸出手指,指向一旁刀疤脸那具无头的尸身,带著哭腔道:
“是——是他!是他之前——之前向旁人吹嘘时,小的——小的偶然听到的!“
“的句句属实,不敢欺瞒侯爷啊!”
梁进闻言,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那笑容冰冷,不带丝毫暖意:
“哦?还真是——考虑周全啊。”
他目光扫过地上那几具尸体,语气平淡却令人胆寒:
“即便本侯一时兴起,將这几个不开眼的废物都杀了,也刻会有人,迫不及待地告诉本侯这神龟之血』的诸般神效。”
“这戏,演得倒是颇为。”
宝瑞听到这话,面色瞬间由苍白转为死灰,嘴唇哆嗦得更加厉害,牙齿都在格格打颤。
他张了张嘴,还想再分辨什么。
可极度的恐惧已经攫取了他所有的语言能力,只剩下喉咙里发出一些毫无意义的“嗬嗬”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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