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东夏气运 海蛇窥视 国运之选(2/2)
在这些数据中,他们发现了极其细微的异常。
看到那些密密麻麻的数据列比的时候,主持这项工作的岸新健一郎目光呆滯。
“司令官阁下,这是来自野口事务长的报告!”
“野口事务长整理了大量的,曾经在我驻大陆医疗机构的病人的身体数据,將其分为了【紫云前】和【紫云后】两个阶段!”
助手指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图表:“从上述数据的综合分析可以明確看出,虽然单个个体在紫云前后的数据差异极其微小,可以被视作正常的生理波动,但是,当分析组把足够数量的、【参观后】的样本数据作为一个整体,与同期【未参观】的对照组放在一起进行统计学比较时,便能看出一些显著的变化。”
这个变化是什么呢?
岸新健一郎几乎把眼睛凑到了屏幕的图表上,那条代表平均值的微微颤动的曲线,在某个时间点后,出现了轻微但明確的上扬。
“具体包括哪些变化?”岸新司令官的声音有些乾涩,声音仿佛碎瓷片刮过眾人的耳膜。
“报告司令官阁下,变化主要包括微量的免疫系统活性增强;白细胞指標的小幅提升;皮质醇等压力激素水平的平均浓度下降;心率变异性参数的改善;提示自主神经系统功能趋於平衡;部分与细胞修復和抗氧化相关的生物標誌物显示出积极信號————”
“这种变化过於轻微,从孤立样本看,都可以忽略不计,但是野口教授强调,通过对大量【紫云后】的夏国人,在六十至八十天这个特定时间窗口之后的身体数据监测,几乎九成以上都出现了变化,且变化的方向趋同一致。”
“野口事务长认为,【紫云后】的身体疗愈效果,真实存在!”
在这一点上,岸新健一郎还是能信任这帮专家的,毕竟从对东夏人体的了解和熟悉程度看,谁也比不过这群海蛇人,连东夏人自己都比不了。
毕竟海蛇对东夏曾进行过相当长时间的特殊实验,且这些数据得到了完整的保留和继承。
“另外,经济產业省下属的战略情报分析室”,也提供了另一个维度的佐证数据。”
助手切换了屏幕上的图表,“他们设法取得了在过去几个月中,一部分【紫云后】区域的非处方药销售数据,並与人口结构、经济水平相似的【非紫云】区域进行了横向比对,主要分析对象包括感冒类药物、镇咳类药物、消炎类药物、
镇痛类药物、助眠类药物————”
“直接说结论!”岸新健一郎烦躁的打断了助手的话。
“是,司令官阁下,经產厅的结论是,在对季节性波动、流行病趋势等干扰因素进行修正之后,【紫云后】区域的整体非处方药用药量,呈现出持续性的、
微弱的下降趋势,平均每月下降幅度在千分之二到千分之五之间————”
“马鹿野郎!”
岸新健一郎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惊怒,抄起手边的檀木香盒,狠狠的砸在了那面显示著刺眼图表的屏幕上。
“必须有所行动!”
几个小时后,岸新健一郎再次跪倒在那个充满了黯淡灰尘和浓重檀香的和室內,將这份分析报告原原本本的向老头子们做了陈述,同时用颤抖的声音,发出了再一次恳切的请求。
还是那个身著纹付羽织袴,老年斑层层叠叠,如同戴上了一副面具的老头子,用沙哑的声音开口问话:“健一,你要如何?”
岸新健一郎头低臀高,哀哀求告!
“各位老大人!”
“一宇镇魂塔倒下之后,白头海雕为掩盖行径,纵兵毁掉了现场,但卑下心有不甘,曾三次前往现场勘察。”
“彼时,在塔身的残垣断壁之下,就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死寂、衰败之气,身处其间,令人忍不住悲从中来,万念俱灰!”
“这绝不是我夸大其词,陆將和幕僚长都曾隨我前往,可以为证,只是当时我们都以为是帝国子民的哀怨,一宇名塔的悲愴,还没能与镇压龙脉,禁錮气运之说关联!”
“如今看来,这气运离散,恐怕並非是空穴来风!”
身边的两位军人一同跪在堂下,將身体伏得更低,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岸新长官所言確为实情!我等可以作证!”
这个事怎么说呢,他们的感觉其实相当正確。
“阿辐”作为高匯集度的负能量生物,在那里遭受了重创,又挣扎著復甦过来,那地方的死气確实差不了。
“卑下以为,帝国,当有所动作!”
“敌国之运强一寸,我方之势便黯一分,决不能就这样坐视!”
“卑下想请老大人们与白雕大统领如实相告,想必这份关係到东夏人身体机能的资料,一定能够引起白雕高层的兴趣,应当能促使他们加大对东夏的遏制力度,谋求相应的利益!”
“若是,若是能逼迫东夏分享那【紫云】基地的气运,为各位老大人延年益寿,滋养贵体,那么,就算帝国需要为此再经歷一次一亿瓦碎”的全民奉献,也是理所应当,在所不惜!”
上首的老者那如同乾枯树皮般的眼皮微微抬起,长长的眉毛挑动了一下。
又是这一套说辞。
上一次煽动对北方的衝突,就是这么说动了帝国的“隱形內阁”。
对於这些早已权倾朝野、富可敌国、行將就木的老朽们来说,世俗的功名利禄、金钱美女,確实已经毫无吸引力。唯有那份深植於基因深处、对死亡的恐惧和对延长生命的渴望,却是愈发炽烈,不曾断绝。
老者用手艰难地撑了一下铺著榻榻米的地面,枯瘦的身躯在宽大的羽织下微微颤抖,缓慢站起身来。
和室两侧的坐席一阵骚动,所有人都迅速地从原本的跪坐姿势,转变为额头紧贴地面的跪伏姿態,屏息凝神,聆听训示。
“健一啊,若是打输了,该当如何?”
“老大人!”
“若是奋起一搏,依然挣不回帝国的运势,那便向东夏降了便是!”
岸新健一郎再一次重重的叩首,发出了清脆的敲击声。
“左右不过是下面交些战犯,头上换个主子而已,只要忍得住屈辱,我帝国总还是有能让东夏看得上、用得著的地方。”
“到时若是態度恳切些,各位大人也未必不能得些好处!”
“打,要趁早,投,也当趁早。”
“若是早早发现大事不济,转过身来,或许还能为东夏前驱,再做个从东向西的马前之卒。”
“若是犹豫不决,等东夏完全绞死了白头海雕,收服了周边势力,咱们到时候再投,可就排在末席,一文不值了,连討价还价的资格都不復存在!”
“请老大人三思!”
和室中寂静无声,倒是屋外檐下的“凉”,在微风中发出叮叮噹噹的声响。
不知道过了多久,上首的老者发出了一声重重的呼气之声,仿佛是一口吐出了憋了大半辈子的鬱积之气。
借著室內的微光,老者微微点头,岸新健一郎终於得到了他想要的回覆。
站在国家命运的岔路口,海蛇又一次做出了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