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涟漪（2/2）

为了保证战线不崩溃，罗德必须力求每一剑都能造成足够大的杀伤，於是他不自觉回想起，霍恩老管家不久前以非常隨意的姿態，斩出的那惊艷一剑：

如果能准確把握住那种说不清道明的感觉”，令【剑枪专精】再次质变，他甚至不需要维繫纷爭大剑，只用普通武器也能轻鬆斩开对手的躯体。

届时，他只需要在体力即將耗尽时使用纷爭大剑杀敌恢復，以他目前的法力值恢復速度，近乎可以无休止的战斗下去。

想到这里，罗德开始尝试模仿霍恩老管家那一剑的轨跡，虽然勉强杀死扑来的巨型老鼠，但手中彆扭的感觉让他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大方向出了问题：

每个人的具体情况都有所不同，就像是他最初从葛瑞克士兵的追忆中得到的大剑技巧並不完全和他適配一样，只是单纯的模仿他人，永远都不可能抓到那一丝感觉，想要再进一步，他必须找到属於自己的道路”。

想通这一点，年轻的异乡人开始仔细观察衝上来的每一只怪物一观察它们的步伐、姿势、心跳，乃至呼吸。

对普通的正式骑士来说，在激烈的战斗中分心做这种事无异於天方夜谭，但罗德不同，受赐自“水银之王”的魔眼，和如今18点的感知，让这一点成为可能。

再次確认过法力值消耗后，罗德一记强化风暴刃再次將眼前一片区域清空，隨即散去纷爭大剑，换回试做打刀。

泛起金光的刀刃斩飞扑腾著乌鸦翅膀咬来的犬首，金色光刃顺势斩出，將因更换武器而出现空档的战线重新稳定下来。

由於怪物大多都是不死生物，且没有著甲单位，在体力充沛、且能保证一刀毙敌的前提下，【神圣刀刃】在法力消耗方面，性价比明显更高一些。

全神贯注之下，不停的挥剑、斩杀，令年轻的异乡人在不知不觉间，开始拋却脑海中一切多余的杂念，此刻內心唯一的念头，就只是考虑如何让刀刃更加平滑、顺畅的切开对方的身体，仅此而已。

在这种奇妙的心流状態下，怪物的心跳、呼吸都在感官之中逐渐隱去，得以令罗德更加贴近存在”的基石一受赐於“水银之王”的魔眼，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自动开启，高速视野中，那些造型狰狞的怪物，动作都像是被按下了慢放键，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可见。

某一个瞬间，罗德感觉自己体会到一阵莫名的律动”，这律动”源自目光所及的一切事物，包括自己、手中剑刃，以及面前的灰毛狼人在內，就像是万物的心跳”。

隨著那阵轻微的律动”，他又看到视野中万物轮廓的边缘，尽皆盪起一圈极其细微而透明的水银涟漪。

沉浸在前所未有的美妙状態中，罗德没有分出精力思考自己究竟看到了什么，刀刃上绵延的金辉已悄然熄灭，甚至刀刃本身也因此前被初火灼烧而软化受损，此时已经出现明显的卷刃，他也浑然不觉。

顺从自己的本能和直觉，罗德略微放慢手中刀柄，微调锋刃周围的涟漪频率，令其与狼人身体的律动”同步，迎著那道涟漪晕开的方向，逆流而上。

钢针般的灰白色毛髮在那已经卷刃的刀锋前，竟然没有形成丝毫阻碍，甚至还未被刀锋斩中，就已经被某种无形的力量一分为二。

接下来是它坚韧的皮膜与钢筋铁骨，但结局与前者没有半点差別。

当面前的狼人被一刀腰斩后，罗德才恍然惊觉，刚才这一刀的手感与其说是在切割血肉，更像是划过了一团流水。

手中不可思议的顺畅感令他不禁有些沉迷其中，下意识的想要回味、尝试復现刚才那一刀，可当他举起武器来，才发现刚才那只狼人，已经是眼前的最后一只怪物。

“结束了吗？”

有些意犹未尽的长舒一口气，罗德收刀入鞘，明白自己距离真正抓住那种感觉，还是差了一些火候，同时注意到【水银视界】不知何时竟然自动开启，生出一丝明悟：“原来如此，质量的细微律动，在时空层面掀起了微不可察的涟漪，这也算是一种【时空律动】，我能观察到这种涟漪，恐怕还有迷锁內部时空不如外界稳定的缘故......”

虽然隱约明白了刚才那一刀的本质，但归根结底还是运气成分居多，再想復现，恐怕很难，那种心流状態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进入的。

明白这种事无法强求的罗德不再纠结，回头看去，发现法提娜那边战斗已经结束，而且身上几乎没有沾染什么血跡，银白的长筒靴和猎装仍然光洁如新，显然刚才的战斗对她来说並不艰难。

检查状態，通过还剩约四分之一的法力值，罗德粗略估算出，刚才的战斗大概持续了將近十分钟，而死在他手中的怪物大概有接近三百只，也即平均每两秒，就有一只怪物死在他手中。

然而可惜的是，其中大多数都是低等亡灵生物，只有狼人和那些像是互换了头部的巨型乌鸦、大型犬类怪物能提供一些击杀收益，共获得卢恩787点，灵魂3226点，这其中的灵魂收益全部来自后两者。

不过相较於这些，罗德此战最大的收穫毫无疑问：

或许是因为他完全是在以用剑的方式用刀，又或许是在打刀这种武器的发源地，刀剑不分家的缘故，罗德被动技能栏中並未多出一个刀类武器的熟练项，最后挥出那一刀时的体悟，一併归入到了原有的【剑枪专精】中——

【剑枪专精lv.5→lv.7】

虽然还是没能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真正抓住那种感觉，但罗德认为以自己的实战频率，加之捨得在感知属性上继续投入资源，那一刻的到来只是迟早的事。

此外，风暴刃的熟练等级也因为频繁的使用，而终於达到lv.3。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诺蕾塔捏著鼻子问道，由於【流形之拥】的持续时间已经结束，现在通道中的味道简直难以用语言形容。

离开被浓重腥臭笼罩的路段后，三人还是简单休息了一下，罗德倒是依靠纷爭大剑恢復了状態，但法提娜的体力是有限的。

从物品栏中取出些清水和食物，罗德再次感觉自己囤积物资是一个英明的决定，一边进食一边和同伴们商量起接下来的打算。

由於刚才t”字形路口的三个方向都出现了怪物，罗德那套哪里刷怪哪里就是正路”的歪理邪说已经没了意义。

三人甚至还尝试了直接破坏墙壁，罗德全力以赴的认真一脚確实能在墙上踹出一个大洞，但破口后方仍然是墙壁，且踹出的大洞也在自行修补。

见破坏速度赶不上迷宫的修补速度，罗德果断放弃这不切实际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