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狂热(2/2)
如果不是因为价格还在变化著,他恨不得现在就跑回家和髮妻好好分享庆祝。
“还有老刘,也分了二百股,此前还愁著给儿子买房,如果知道了这个消息,还不得高兴死!”
可惜老刘今天上白班,来不了这里。
这一番景象,同样深深的刺激了在场那些有些家底但又非巨富的士绅、小商人乃至一些富裕的小地主、城中居民。
他们看著钢铁厂的股价转眼间就突破了一千两百文,路政局的也逼近一千一百五十文,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那飆升的数字,仿佛化作了银钱“叮叮噹噹”的碰撞声,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令人心痒难耐。
“买!必须买!”一个穿著绸缎长衫的土財主一跺脚,挤到交易柜檯前,掏出青云票证:“快!一千二百文,给我来一百股钢铁厂的!”
“我也要五十股路政局的!”另一个圆头圆脑的商人模样的赶忙跟上。
“一百起卖!”
吏员抬头说道。
“那就一百股!”
大脑袋商人眼看著水牌上的数字又往上涨,著急又拍出几张大额票证:“快1
”
柜檯前迅速排起了长队。
人们提前掏出青云票证,同时眼睛死死的盯著水牌上的数字变化。
每当看到数字往上走,他们就著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拼命的往前挤。
前几天预热的时候,还有人拿著股票在路边推销叫卖,可惜那时候无人看得上,根本没有人买。
现在却抢都抢不到!
吏员们忙而不乱,点验银票,登记姓名,发放那印製精美、象徵著股东身份的股票凭证。买到的人將那张印著钢铁厂大门或路政局大楼的“大纸”小心翼翼揣进怀里,脸上混合著兴奋与忐忑。
然而,大厅里更多的还是来看热闹的普通百姓。
他们挤在最后面,踮著脚尖,看著前方那狂热的情景,听著那不断刷新的高价,脸上写满了羡慕、渴望,以及深深的无奈和痛惜。
“我的老天爷啊,这一手就是十几两银子啊,转眼功夫又涨了几两!”
一个老汉咂著嘴摇头:“这他娘的得他妈种多少年地才他娘的挣得来?”
“谁说不是呢,早知道前几天儿砸锅卖铁也该凑点钱————”
旁边一个拉车的人附和著,语气里满是悔恨。
“凑钱?
就咱们这些拉车的这点家底,连门槛都摸不著!
一百股起卖,那就是十两雪银,把咱家房子、田地、车子全卖了也凑不齐啊!”
“唉,发財的机会就在眼前,却只能干看著,这心肝儿就跟猫爪抓挠似的————”
百姓们的议论声嗡嗡作响,与前面士绅富商们踊跃购买的热闹场面形成了鲜明对比。
財富快速增值的狂潮近在咫尺,但他们却被高高的资金门槛无情地挡在了外面,只能眼睁睁看著机会溜走,空留声声叫骂和嘆息。
盛露儂看著这火爆的场面,又瞥了一眼身旁表面上气定神閒的江春月,但透过他那挺直的腰背,和押长的脖子可以看出,他此时的內心绝对不平静。
盛露儂心中那点因宅子而起的酸意早已被精明的算计所取代。
他清楚,这不仅仅是投资,更是一场“表態”。
他整理了一下衣冠,对隨从低声吩咐了几句。
隨从点头,迅速挤向柜檯。
不一会几,唱价吏员的声音再次拔高,带著一丝激动:“盛记宝號,购入第一钢铁厂股票五千股!出价一千三百文!”
“盛记宝號,购入东阳路政局股票三千股!出价一千二百文!”
这两笔大手单如同投入沸油的冷水,让整个交易大厅瞬间沸腾!
股价应声再次猛躥一截。
盛露儂感受到周围投来的敬畏和羡慕的目光,矜持地笑了笑,侧身对江春月低声道:“江兄,些许心意,聊表对部堂大人宏图伟业的支持。”
江春月脸上带著笑意,微微頷首:“盛东家深明大义,部堂若是知晓,定然欣慰。”
两人对视一笑,一切都在不言中。
开盘不到两个时辰,首批公开发行的股票便被抢购一空。
水牌上的最终价格定格,第一钢铁厂,一千三百二十文。
吴州路政局,一千二百三十文。
没能买到的士绅富户围在柜檯前,焦急地询问是否还有额度,何时再次发行。
交易所的开市,在扬州盐商、东阳士绅抬轿子的情况下,取得了开门红。
在一片狂热、兴奋、满足与无数声扼腕嘆息中,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
一张张轻飘飘的股票,仿佛被注入了令人癲狂的魔力,迅速在东阳府发酵起来。
当盛露儂从小白楼里出来,站在大厅门口的大理石台阶上,回头看了一眼交易大厅,隨著股票售罄,股市休市时间,价格被高高的掛在了一千三百二十文和一千二百三十文的高价上。
“东阳府,真是一个纸醉金迷的地方!”
他看著大厅里那奢华的装修,充斥著一股纸醉金迷:“这样一张纸,竟然比白的盐引还能搅动风云,江春月的运气当真好,他娘的,这傢伙家里祖坟冒青烟吧!”
回过头来,望向远处的洛河,宽广的河面上,船只千帆竞渡。
河岸上,平整宽阔的大马路上人流如织。
“这样平整的地面,日后所有官道都修成这样的道路,路政局凭藉收过路费也能日进斗金吧?”
这样想著,他又觉得路政局的股票当真是大有可为。
就在他感嘆的时候,却忽然发现小楼斜对面的洛河码头上,忽然发生爭执。
两群人爭吵中,撑著船篙、棍棒打了起来,顿时一片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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