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怎么,不认得我了(1/2)
黄大姑娘闻言,面上顿时浮现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即便她远在江夏,却也听说过上京城永寧侯府那桩闹得沸沸扬扬的真假千金案。
坊间传言,那位真千金在侯府的日子举步维艰。
父母冷眼相待,兄长嫌恶疏离。最令人唏嘘的是,在侯府祠堂起火那日,满座宾客皆亲眼目睹了真千金脸上印著鲜红的掌痕,身上不合体的衣裙上留著骯脏的脚印,行礼时不经意露出的手腕上,更是布满了一道道狰狞可怖的疤痕,新旧交错。
与被千娇万宠著长大的假千金相比,真真是云泥之別。
一个是被眾星捧月般高高供起的皎皎明珠,光华流转间儘是万千宠爱;
一个却是连月光都不愿驻足的尘间瓦砾,在明灭闪烁的阴影里沉默匍匐。
不,即便是蜷缩著也躲不过折磨。
粗鄙、可怜的紧。
今日一见……
黄大姑娘心中暗忖,坊间传闻怕是谬误颇多。
面前的裴桑枝虽非倾国倾城之姿,却生得眉清目秀。不笑时,眉宇间透著几分清雅倔强,宛若雪中寒梅。
展顏笑起来,又如三月的风吹过沃沃桑叶,吹皱一池春水,不经意间便能在人心底生根发芽,叫人念念难忘。
“裴姑娘。”黄大姑娘向裴桑枝施一礼,继而將目光转向永寧侯与庄氏,语气骤然转冷,直白道:“贵府二公子裴谨澄不孝不悌,更对自幼相伴的养妹存著不堪的心思,如此德行,岂堪为良配?”
“即便贵府不退这门亲事,贫尼也定要退婚。”
“若要与此等卑劣之人同处一室、共度一生,倒不如身居鲍鱼之肆来得清净。”
裴桑枝暗忖。
这一世,黄大姑娘的性子强硬、果决了许多。
庄氏羞恼,厉声斥道:“黄大姑娘,你这话好没道理!他们兄妹清清白白,你怎敢用这般腌臢心思揣测?”
“退婚一事,是我侯府有违旧约在前,对不住你,但你也不能说此诛心之言。”
黄大姑娘直勾勾地望了庄氏许久,幽幽嘆了口气:“阿弥陀佛。”
“贫尼既入空门,原该看破红尘恩怨。奈何修行尚浅,终究难逃这“怨憎会”之苦,亦难到“得失如云,来去隨缘”的豁达自在。”
“侯夫人可知,今岁夏至,贵府二公子送往江夏的生辰贺礼中,藏著一方素绢。“
“帕角绣著“明珠”二字,旁边墨跡犹新,题著缠绵悱惻的诗句,字字情意绵绵,写尽了满腔痴意。”
“与贵府二公子的手书,当真分毫不差。”
“贫尼苦思多时,仍未能参透其中玄机。到底是贵府二公子备礼匆忙敷衍,不慎將那方素帕遗落箱笼。亦或是別有深意,欲借这方丝帕向贫尼昭示其心有所属,好让贫尼识趣知难而退?”
庄氏朱唇微颤,额角渗出细密汗珠,十指在袖中绞作一团,却仍想不出周全之策。
黄大姑娘眸光一敛,嘲弄一笑:“侯夫人莫不是要说,这又是场误会?”
“若要说是误会,那便请侯夫人为贫尼解惑,谁家妹妹会將贴身帕子赠与兄长?又是哪家的规矩,许兄长在妹妹的帕子上题写相思之句?”
“这分明是两相情愿,你儂我儂,好一段风流佳话。”
黄大姑娘將“佳话”咬得极重,仿佛是要把那对狗男女嚼碎了咽下去似的。
永寧侯麵皮涨得紫红,却仍强撑顏面道:“区区一方绢帕,如何做得铁证?天下善摹他人笔跡者,更是不知凡几!”
“许是有什么別有居心之辈,暗中陷害,意图兴风作浪。”
“如真师父,逝者已矣,何必再提旧事?死者为大,还望如真师父慈悲为怀。”
黄大姑娘闻言眉梢一挑,不紧不慢地捻著佛珠反问道:“裴侯爷这话,莫不是在怪贫尼来迟了?”
“贫尼倒觉得,贫尼脚程慢,是贵府的裴二公子走得太急了些。”
“化贫尼出家的高人曾为贫尼批过命格,言道贫尼此生註定红顏薄命,终將殞命於枕边人之手。”
永寧侯撇了撇嘴,轻捻鬍鬚,端起了长辈的高姿態,傲慢道:“贤侄女儿,你此言差矣。那些方外之士的虚妄之谈,不过是信则有,不信则无的把戏罢了,糊弄人骗些钱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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