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是……是恆王殿下(2/2)
但他还是手脚並用地往前爬行著,直至血淋淋的手指紧紧攥住两片翻飞的衣角。
刺目的天光,令他下意识眯起了双眼。
裴桑枝垂眸,看著血污满身、狼狈不堪的永寧侯,目光仿佛在打量一条从血泊里打捞上来的丧家之犬。
这场景,何其熟悉!
当年,她被囚在地窖时,也是这般模样。
容不得她不信善恶到头终有报这句话。
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我说……”
“我说……”
永寧侯艰难的仰起头,努力扯动嘴角,挤出一个扭曲的諂笑,似是想以这副姿態討好面前掌握著他生死的人。
裴駙马眉头微蹙,挥挥手:“且再与他灌些参汤吊命。”
眼底不见半分怜悯不忍,唯余一片冷澈。
这般丧尽天良的东西,原不值得半分垂怜。
暗卫闻声,身形极快,倏然上前扣住永寧侯手腕,一个巧劲便將人拽离。
永寧侯尚未来得及挣扎,暗卫的手指已掐住其下顎。但见喉结滚动间,褐色的药汁顺著瓷碗边缘倾泻而下,发出沉闷的“咕咚咕咚”声。
在这般简单粗暴的灌药方式下,永寧侯剧烈地呛咳起来,每一声咳嗽都牵动著伤处,引得他痛苦地倒抽冷气,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但,在场之人,无一心软。
暗卫:心软,那是什么?他只听令行事!
裴桑枝:这世间岂会有人因仇敌受难而心生怜悯?若真有这等蠢人,那定是活腻了!
至於裴駙马,更是一心一意的想探秘。
永寧侯强压下喉间汹涌的咳意,声音细若游丝:“是……”
“是......”
“是......恆王殿下。”
柿子要挑软的捏。
永寧侯挑来挑去,深觉诸位皇子中,恆王便是那最软的一个。
既无显赫门第的母族可依,自身亦才干平平,圣眷更属寻常。
陛下恩准恆王入朝议政,也不过是看恆王温吞得像个麵团似的,任人揉圆搓扁也不见半分脾气。
若是恆王能上位,母猪都能上树。
所以,他几乎没有多犹豫,就將这盆脏水泼了过去。
永寧侯话一出口,心下便暗自思量。
瞧他这副血肉模糊又气息奄奄的模样,总该能取信於駙马爷和裴桑枝了吧……
主要是裴桑枝……
若是没有裴桑枝这根搅屎棍从中作梗,他本可可以轻而易举讲裴駙马玩弄於股掌之间。
这一劫若能逃出生天,他发誓再不再覬覦裴桑枝身上的荣华富贵......
他只要裴桑枝死。
死得乾乾净净才好!
只要裴桑枝一死,所有的麻烦便能迎刃而解,一切终將回归正轨。
徐徐图之,他还是光鲜亮丽的永寧侯。
裴桑枝將永寧侯所有细微的神色波动尽收眼底。
这等关头了,还耍小伎俩,看来还是不够惜命。
那还是去快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