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我荣家,何曾惧过宴家(1/2)
“表叔父,若我真念了这奏疏,往后的太平日子可就到头了。別的暂且不提,只怕御史台的同僚们,立时就要纷纷上摺子弹劾我了。”
荣妄边说边嬉笑著討饶,一副耍赖的模样。
元和帝道:“太平日子固然要紧,可也不能做睁眼瞎的糊涂人。”
“明熙,宴统领那番狂悖之言,令朕心绪难安。他已公然出口,而那些藏於暗处、隱忍待发之人……又当如何?”
“朕所忧者,是有人並非只想约束荣家,而是意图將其连根拔起。”
“你先前荒废的骑射功夫,也该早些重新练起来了。”
荣妄苦著脸推辞道:“不做睁眼瞎是一回事,可看奏疏……那是另外一回事啊。”
“表叔父,你就饶了我吧。”
元和帝不容置疑:“那就念三封,念完就放你走。”
荣妄只得无奈应下。
於是,御案之前,元和帝微合双目,眉头隨著荣妄所诵奏疏的內容时而紧蹙,时而舒展。
人类的悲欢,並不相通。
荣妄:这奏疏行文冗长,真的不能写得简明些吗?
元和帝:总算是能稍稍的忙里偷閒了。
“明熙,依你之见,此奏疏朕当如何批覆?”
荣妄听得头皮发麻,只得顾左右而言他,訕訕道:“不如责令他下次上奏时莫再洋洋洒洒尽写废话,须得言简意賅些才好。”
元和帝微微一怔,片刻后却低笑出声:“写得確是冗长繁琐了些。明熙此番见解,倒是一针见血。”
荣妄嘴角抽了抽。
陛下敢夸,他都不敢听。
荣妄硬著头皮念罢三封奏疏,刚缓过一口气,就见前往宴府宣口諭的李德安已回来復命。
元和帝手握硃笔,头也未抬,沉声问道:“他可有什么话……要你转呈於朕?”
李德安躬身恭敬回道:“宴大统领只在受廷杖时道为人臣者,无愧,亦无悔,又说无人理解他。”
“自廷杖结束至老奴送他回府宣旨这一路,宴大统领再未发一语。旨意,皆由宴夫人代为领受。”
元和帝手中的硃笔微微一顿,语气晦暗不明:“他那是被猪油蒙了心,蠢而不自知,倒怨起旁人不理解他。”
“若真理解了他,岂不也成了与他一般的蠢物?”
“派人盯紧宴府,若他仍执迷不悟、行不可饶恕之事……便直接捆了下昭狱。”
李德安恭声应下。
荣妄听罢,也未再多言,起身行礼告退。
荣家之罪,罪在过去,罪在將来……
宴大统领此言,是真真要置荣家於死地啊。
呵!
荣妄的眼底掠过一道寒芒,这上京城的风,远比他想像的还要急,还要腥臭啊。
事到如今,恰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可,退,也不见得有人能允许荣家全身而退。
他须得再细细筹谋一番了。
宫门外。
无涯垂头丧气,满脸儘是自责与懊丧。
却在瞥见荣妄的剎那,眼中倏地亮起一瞬微光,隨即又迅速黯淡下去。
是他连累国公爷了。
这一点,无涯心知肚明。
可,他那张平日里格外贫的嘴,此刻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荣妄走上前,轻拍无涯的肩膀,温声道:“不必自责。此事远比你想像的要复杂,也並非因你而起。他让你回宴家,不过是生事发难的藉口罢了。”
“他真正的目標,本就不在你。”
“若你现在並非我的侍卫,而是江湖中的一个逍遥客,即便风餐露宿,与平民百姓勾肩搭背、称兄道弟,哪怕终日钻深山老林、活似野人,他也绝不会执意要接你回宴家。”
无涯倏然睁大了双眼,脑中如有虫蚁窜动,纷乱不堪,几乎疑心自己听错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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