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案件告破就要给点奖励）（2/2）
“按照同学老师以及家长叙述的，谢志是个相当优秀的人啊，善良友善，乐于助人，对待校园霸凌还主动出手制止。啧，周凯究竟有什么动机谋杀一个这样的人呢…”齐怀帆掐着下巴反复的磨蹭。
“而且按照同学的证言，平时性格冷漠的他今天早上情绪很高昂……嗯？”闫赴话音未落，桌上的手机响起，闫赴接起电话打开免提，是去接周凯的警员打来的：
“闫队！周凯自杀了！”
“你别乱，告诉我事件经过。”闫赴与其余二人都立刻警觉起来，齐齐站起身。
“啊对…我们现在在去医大二院的救护车上。到周凯家时刚和他父母沟通完就发现周凯房门紧锁，我们呼叫几声没有反应周凯父亲就拿了钥匙开门，然后我们就发现了吞服安眠药意图自杀的周凯。”
“操…这是闹哪一出，畏罪了？”齐怀帆一边往出走一边忍不住骂了嘴，闫赴的表情也不甚凝重，郑明空边走边看着笔记里周凯的部分：“他可能是在当时已经意识到我们是以嫌疑人的身份审问他了，心理素质不佳造成了轻生想法。”
上了车以后三人毫不停歇的一路开到医院，又亮着证件赶紧跑到了周凯所在的抢救室。万幸一切都很及时，周凯最终稳定了身体体征，只剩下部分已经吸收的药劲没过了。
“有我的问题。”闫赴仍然没能放下凝重的表情，他将头靠在座椅背后的墙上：“其实张宇航当初就提醒我们了，周凯有过抑郁症史，发病的几率和诱因都被我们放大了，他的自杀是有迹可循的。”
“行了，能救回来不耽误审讯，医生说他过一会就能醒了，赶紧喝点水精神一下问话去。”齐怀帆排排闫赴肩膀，她的表情带着相较常人诡异的冷静与冷漠。她甚至还有闲心借过郑明空的笔记本，一边口头上梳理前情一边在新的一页写下几个问题又交还给郑明空：“给你，小郑。一会儿有需要就按照这套话术问，很适合他精神状态不稳定的时候引导他自主思考。”
“…怀帆，你真不打算去做物理治疗干涉一下吗？”多年与老友的默契让闫赴立刻察觉出了齐怀帆的异样，但齐怀帆听完只是重新正坐回长椅，情绪平淡的回应：“不是时候，先看眼下的案子。”
“……？”郑明空不明所以，但就算是他也知道这时候不能问。
晚上九点左右，周凯终于悠悠转醒，但令人意外的是他主动叫来了医生，让医生传话给了病房外的闫赴。
“听说你要找我们这的队长。”闫赴带上病房的门没让郑明空进来，但和门外的齐怀帆点开了通话。
“之前我在警务宣传的视频里看到过你。”周凯的声音哪怕带了点沙哑但依然很平淡，他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接着说：
“人是我杀的，你们能判我死刑吗？”
“……我没有这个权利。但为什么，我想知道你的动机。”闫赴的眉头紧了一下，但还是立刻放松神经，用同样平淡的语气追问。
“他…谢志。我再也忍不了他那么羞辱我了…是他先决定在今天早上了结我们之间的问题的。”周凯的拳头攥了起来，这一次他的声音终于带上了点情绪，声带剧烈颤动着，像是压抑了许久的怒气蓄势待发。
“……羞辱和…问题？他对你做了什么？”
“他一直以来都在挑衅我，一次次侵占我的底线…我觉得换谁都没法忍受这种欺压。从初中就是，他故意在我面前炫耀自己的人缘，上了高中又因为成绩好了点在这也想压我一头…！”
“……”闫赴决定沉默，给足周凯宣泄的空间。
“昨天他在班级群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羞辱了我好几个小时，话里话外的辱骂我和我的家人，换作是你你能接受这样的事吗…！？”周凯的声音开始拔高，可怖的瞪着双眼，咬牙切齿的说着些跟事实完全相悖的话，听得门外的警员们与门内的闫赴都一头雾水。
但闫赴还是装作理解的照常询问：“按照你的说法，是谢志提出今天早晨和你了结恩怨的？”
“…对，是他提的。”周凯捂住了脸试图稳定自己的情绪，又很快放下，垂着头继续说：“我也没想这么快我们的矛盾就到了不可调节的程度了，所以我只能现跟人学了点方法和他对峙。”
“……跟人学的？”闫赴捕捉到了话语中的关键。
听到这周凯突然凶恶的瞪向闫赴：“你的意思是，像我这样的人就不能有个真正为我着想的朋友吗？”
情景豁然开朗了。闫赴眯起眼笑了一下，他开始摸透周凯的思维逻辑，故意讥讽着对方说：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杀死谢志的手法太业余，感觉教你的人也没多认真吧…”
“那只是我当时的条件不足以发挥而已！他教给我的手段非常专业，只是我自身的条件不适配！”周凯突然着急的为对方辩护起什么，情绪愈发激动。
“和你条件不适配？那对方根本不够了解你啊，你们关系真有那么好吗？”
“我都说了他才是我真正的朋友！！一直以来在我被谢志羞辱的时候都只有他在背后支持我！！”
“同学不都说你生活里不跟人交往吗，这朋友真存在吗？”
“怎么不存在了？我们从群里认识到现在都四年了，你在说我这四年都是自己凭空想象的吗？！”
“喔…是网友。”
“网友又怎……”周凯终于意识到闫赴在向自己套对方的身份，他喘着粗气逼迫自己冷静，想反击什么，但最终他只说了一句：
“我不想活了，判我死刑吧。”
从病房离开后，闫赴立即指挥警员登录上了周凯的社交账号，在特别关注一栏里找到了那个显示不在线的，名为“烧酒”的好友，并让技术部恢复了两人的全部聊天记录。
记录里赫然是“烧酒”长期以来，在与周凯的交流中反复曲解谢志的意图，诓骗周凯钱财，教唆周凯与谢志对立，并指挥他杀死谢志的过程。由于周凯可能出于自卑原因谎报了自己的真实身高与体重，对方推荐给他了一个最下策的勒杀并推入水渠中的方法。
但误打误撞的，最终还是造成了那个名为谢志的生命的凋零。
可恨于最终技术部没能查出此人的身份，对方绑定的是早年无需实名的电话号码，账号也是VPN登录，根本无法查询到具体IP地址。
“周凯的反社会倾向…这人从四年前就知道自己的目的是什么了…”闫赴用指腹磨蹭了下下巴，看着电脑中四年前的聊天记录喃喃到。
“他从最初就带有目的性的找上周凯，应该是想要利用周凯的偏执型人格障碍。从一开始就使用了非常专业的精神操控话术，以及完善的反侦察，从账号开创到IP隐藏再到交流细节都事无巨细的，完美的避过了任何有关自己身份的信息。”齐怀帆翻看着打印出的案件细节。
“喔对了。”闫赴突然想起刚才嘱咐给郑明空的工作：“你问过谢志父母了吗，谢志早上找周凯到底是打算说什么？”
“…嗯，问过了。”郑明空难得的迟疑了一下，他将笔记本翻到与谢志父母对话那页，递交给闫赴。闫赴接过笔记本，那页上正写着：
【谢志昨晚跟我们说，想和周凯交个朋友，在面对霸凌的事上尽力帮一帮他。他跟我们说过好多次，说这个孩子太可怜了，不管怎么样都想力所能及的帮助对方。】
而最终，他的好意却成了犯人眼中最佳的挑衅，催化了周凯心中名为嫉妒的假想敌成长，也给谢志的死蒙上了更为冤屈的纱。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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