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矛盾（2/2）

好在沈辞及时捕捉到了男人故作镇定地外表下一闪而逝地侵略性，怕把男人惹过了头，就要忍不住撕开自己的伪装，他连忙拽着裴迎雪，将他推到浴桶边缘，才哄道，“你等我先洗一下，等我洗好了，任你处置，可行？”

裴迎雪其实自沈辞凑上来的时候，心里的火气就下的差不多了，毕竟他对这个小祖宗，一贯就惹不起。

可沈辞今日在陈府的态度让他心塞，为了保持理智不被这个小祖宗诱惑了去，裴迎雪也不装可怜了。

手腕一翻，裴迎雪反过来握住沈辞的手腕，两个人贴着身靠着浴桶，裴迎雪直接道，“沈辞，你给我个明白话，”

裴迎雪抬手按在沈辞的胸口，沉声问道，“你心里，究竟有没有我？”

他这话问的沈辞直接无言。

问题依然是老生常谈，可答案却让人无比忌讳。

“裴迎雪...”沈辞迎着男人求真地目光，叫着男人的姓名之后再度无言。

裴迎雪见他面有难色，心就沉了底。

原本只是想逗逗他，可是沈辞迟疑地反应让他只觉寒心。

他突然觉得自己过于矫情了，方才玩儿那么多干什么？沈辞这个人本就心口不一，只有身体最诚实，说什么都不如直接干到他服气为止。

但裴迎雪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骤然发现自己太过自以为是。

他一直觉得沈辞对他不一般，可如果，沈辞对他的不一般，从来都不是他想要的那一种了？

于是裴迎雪等不到沈辞的回应之后，又问了第二个问题，只是他这次唤了个称呼，

“沈郎，你会永远跟我在一起吗？”

于裴迎雪而言，这只是随口一问，可于沈辞而言，这问与追命差不多。

毕竟任谁来问他，会不会跟亲爹做一辈子的情人的问题，都等同于将他公开处刑，就算他不考虑自己，他也不会不顾裴迎雪的名声。

可直觉告诉他眼下的这个问题对裴迎雪来说很重要，而且他也明白对方为这个问题的意义在哪里。

其实他要哄裴迎雪开心，眼下自然要说会，可想到以后的未来，迎着裴迎雪过于较真的目光，他无法说谎。

沈辞为难地别开了视线，头一次觉得裴迎雪的视线让他倍感压抑，可他不想欺骗裴迎雪，又不想破坏眼前【旖旎】的气氛，只好委婉道，“这些都不重要，那都是以后的事情，我没想过那么远——”

“你可以现在想，然后告诉我，余生要不跟我在一起。”

沈辞没想到裴迎雪会不依不饶，而他眼下全身赤裸，裴迎雪不跟他温存就罢了，还用问他让人无法面对的问题，沈辞难免多了几分不耐烦，望着裴迎雪似嗔似怨道，“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以后在想也不迟。”

裴迎雪听着这句话，浑身地火热骤然冷却，他握着沈辞地手腕，言语肯定道，“所以你从没想过要跟我一直在一起。”

裴迎雪想要沈辞的时候，有想过两个人在一起不理想之后会有分道扬镳的可能，但那只是想想，因为他觉得自己有自信能处理好两个人的关系。

可现在他发现自己还是太理想了。

他以为就算那一天真的来了，他也能毫不犹豫地抽身而出，可现在望着沈辞为难地表情，他竟迟疑了。

裴迎雪又给了沈辞一个机会，他问，“我们还有一直在一起的可能吗？”

就算他之前只是玩玩，只要沈辞现在说有，裴迎雪可以既往不咎。

但即便他的想法如此包容，沈辞静默了许久之后，依然给了他一句充满歉意地两个字。

沈辞只能说抱歉，因为两个人的关系摆在这里，他不能当做不存在。

裴迎雪的目光瞬间变得格外幽深。

他褪下了在沈辞面前牲畜无害的姿态，将自己不知何时开裂地心房重新筑起高墙。

放开了沈辞的手，裴迎雪收回落在沈辞身上的目光，后退一步拉开了跟沈辞之间的距离。

如果没有认真思考过未来，那么眼下的这一切只能算是玩闹。

裴迎雪不是玩不起的人，但在沈辞明确肯定不会考虑两个人的未来时，一种从未有过的失望从心底溢出。

直到在这一刻，他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竟有打算跟沈辞过一辈子的想法，就是可惜，对方没有。

没有啊...

哪怕和明昭和离，裴迎雪都没有过遗憾后悔等的情绪波动，因为不在意。

可现在因为沈辞的一句话，裴迎雪竟觉得心口闷窒，好似被他的一句话堵住了喉咙，所有的话语都没了意义。

“我...”沈辞眼见裴迎雪神色变化，心中更加不安。

他想说计较那些干什么，裴迎雪想要他，那就囫囵着过一段时间好了，反正最后都得分道扬镳，想那么多有什么意义。可等他对上裴迎雪的视线，当他从那双好看地双眸中清晰地看见了受伤的情绪，沈辞不由自主噤了声。

二人静默良久，沈辞实在受不了这种相对无言地氛围，他转身踏入了浴桶里，背对着裴迎雪坐在浴桶中，直到看不见人，沈辞这才鼓起勇气，似解释又似安抚道，“裴迎雪，我们在一起是没什么结果的。”

“如果你接受不了，我觉得..”沈辞闭上眼，感受着即使泡在温水里依然觉得冷的温度，轻声道，“我们还是到此为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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