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姻缘不顺的第一公子(已修)(2/2)
没有回应。
安寻悠正定睛看着书本的某一页,樊蓠表示理解。她有时候看画看得认真的时候,也没工夫理人,甚至觉得说话的人很吵。
于是她闭上嘴,只用眼睛看。
她先看向持有武器的人。这年轻人名唤近竹,外形俊朗、身姿挺拔,经常随安寻悠出入皇宫,在宫女中颇有人气。
听说他身手了得,刀法应该不错——樊蓠看到他腰间别着一把无鞘长刀,瞎猜的。
近竹敏锐地看了过来,吓得她赶紧转移视线,去看安老师。
他老人家今天的穿着是浅蓝色系,配上他冷白得欺霜赛雪的肤色、栗色微卷的长发,整个人都显得格外高洁出尘。
啧,说是仙男下凡也不为过。
樊蓠甚至不好意思再看下去,总觉得多看两眼都是对仙人的亵渎似的!
于是她盯着对方的衣衫瞧。
白底的锦缎上用蓝丝线绣着零星的雪松枝,因为针脚工整、丝线细密,猛地一瞧都以为是描上去的。
腰间的配饰是极清透的湛蓝色,没看出是个什么形状,只觉得那里仿佛装了一片天空进去。
什么材质呢?没看出来。离开白家太久了,她眼力下降得厉害。
安寻悠放下了书本,端起了茶盏。这小丫头今日怎么如此沉得住气?不仅不吵不闹,眼神中也无烦躁之感。
近竹像得了什么信号一样,面无表情地转向樊蓠,“陛下迟到了一刻钟。”
“对不起,老师!”樊蓠立即90度鞠躬,“我迟到了,不好意思。”
安寻悠看了她一会儿,终于大发慈悲地放下了茶杯。
“陛下请坐吧,不用紧张,就是您和摄政王昨日那件事,还有些情况要向您确认。”
樊蓠余光瞥见角落里的飘尘已经止不住地发抖。
“那、那其实是意外……”她一边思索着,一边慢吞吞地坐到另一张桌案旁——她做功课的地方,在老师对面。
“我回去之后也问她们了,就是一不小心……用错了香料。宫里的人笨手笨脚的,让您忧心了。”
“只是这样?”
“嗯,是啊,呵呵。”
安寻悠冷然地笑了下,“此事关乎陛下和摄政王的清誉,恐怕难以大事化小。事实上,今日早朝,华太师已经提议让摄政王与陛下成婚。”
“啊?!”樊蓠差点没忍住跳起来。
华太师!华太师……唉!
说起来华太师倒是难得的“保皇党”。
他身为帝师,对先皇堪称死忠,为了救先皇性命甚至痛失两名爱子。樊蓠大概明白他的心思,他把先皇当儿子,自然就想为她这个“孙女”撑腰。
华太师为夏秦戎马半生、立过汗马功劳,曾经也是深得帝心、一人之下。可惜先皇晚年昏聩不堪,夏泷这一派气焰愈盛,渐渐就把年迈又无子的华太师架空了。
说起来樊蓠也有些意外,夏泷那伙人竟然能允许他存活至今。不过,这就是姓夏的用来展示大度的手段也说不定。
如今他老人家在朝中空余官衔和声誉,再怎么想拥护小女帝也是孤掌难鸣。
他这次的提议当然也无法实施,只能为夏泷一派增添笑料罢了。
樊蓠想一想那个场景就尴尬得头皮发麻。
“华太师年纪大了……”不能跟老人家较真的嘛,对不对?
“先命婢女下药,同摄政王做实关系,再联系朝臣施压。”
安寻悠冷淡又有些鄙夷地看着她,“陛下这次行动又快又狠,臣作为您的老师,也没有料到。”
“不是……什么意思?”他们以为是她撺掇华太师那么讲的?
“他说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不是我让他提的!下药那事也跟我没关系,我自己也中毒了呀!”
小女帝的记忆中完全就没有这些弯弯绕的计划,她对夏泷怕得要死好不好,还设计跟他成婚?!
“所以说陛下对自己够狠,否则这出戏怎能逼真?”
“什么……我没有!到底要我说多少遍啊?”樊蓠简直要被气笑了。
“你们也太自以为是了吧?以为我多稀罕你们的摄政王,死乞白赖非要缠上他?”
她撑着桌案、身子前倾,嘲讽地看着安寻悠,一字一句道:“您听好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压根不想再看见他那张脸!我说得够清楚了吗?”
室内一片寂静。
樊蓠顿时有些不自在:她、她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吗?很严重吗?为什么感觉近竹和飘尘大气都不敢喘了?
安寻悠眼神漠然得仿佛在看一件死物,樊蓠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她、她也没说什么过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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