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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的同时，叶知秋的身前出现了一道黑色的身影，他迎面跟李笙歌撞上了，两人碰到的一瞬间，叶知秋急忙惯性往后退，不料那人却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禁锢着他的手臂，似乎是在忍耐着什么。

黑色鸭舌帽之下隐藏着一张脸，从叶知秋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上半张脸被帽子遮得严严实实，只能看到鼻子和嘴巴，他注意到李笙歌的嘴唇在紧绷着。

他要是观察得再认真点的话，就能注意到那张嘴唇在微微颤栗，如果他低下头的话就能看到李笙歌发红的眼睛，以及垂在腿边的另一只手此刻已经是握拳的模样，银色的光从指缝中流出来，好像一滴滴眼泪流在地上。

叶知秋费了好大一股劲也挣不开，那双手的颜色就跟面前人的脸色一样苍白，看不清李笙歌的表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感受到手臂被抓得越来越紧，他甚至能感到胳膊上传来的痛意，“嗯？怎么了？”

他语气不由得软下来，带着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哄孩子般的语气，轻声哄着面前攥住他袖子不放的男人，叶知秋突然想到重生后第一次见到李笙歌好像也是这样拽住的。

似乎是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是过了几秒，叶知秋再一次放软声音，去试图探寻面前人的情绪时，胳膊上的手突然空了，不过眨眼之间，李笙歌往后反射性地退了几步，与叶知秋拉开距离。后退的几步显得越发慌乱和急促，李笙歌大脑一时之间陷入一片空白，为自己的鲁莽感到愚蠢，太冲动了，这样会不会吓到他?

他不敢抬头去看叶知秋的表情，硬是将低头的动作从开始保持到了现在，早已顾不上微微僵硬的脖子。

他一定觉得很奇怪吧。

李笙歌在犹豫要不要把打火机还给叶知秋，看他的样子，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这东西看着倒是眼熟，不过竟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它。

“怎么了，你?”

叶知秋被李笙歌的反应弄得云里雾里的，这会儿倒知道跟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一样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了，刚才也不知道是谁打球打得那么“张扬”，不由得发出一声轻笑。

轻得让李笙歌差点以为是自己产生一种“他笑了嘛？”的错觉。

“没事，你……怎么到这来了？”

李笙歌清了清嗓子，开口的声音却是无比嘶哑，前天感冒还没完全好，再加上今天穿得不多，感冒是彻底不好了，说话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我到这来就是看看，我不赌。”叶知秋发觉他声音的变化，皱了皱眉头，轻声回答道。

“你呢？来这里打球吗？”

“嗯。”

回答叶知秋的是一声低沉沉的“嗯”，他有些生气，生气李笙歌打球怎么选择了个这种地方，在想到地下室那些人的嘴脸，他的表情一下子冷了下来。

太不安全了，李笙歌一个人怎么能来这种地方。

“为什么维护我?”

耳边冷不丁冒出来声音，让还在思考如何委婉的告诉李笙歌这里不是个好地方的叶知秋一时竟无言以对，在原地反应了一分钟，他才想起来自己也说不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对啊，为什么维护李笙歌。

为什么在听到不尊重他的言论的时候那么生气。

是啊，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谁来告诉他是为什么。

因为你是宝贝。

这六个大字恍然出现在脑海中，差点就要从叶知秋嘴边脱口而出，无名的绯红从脸颊缓缓向上蔓延，他忍不住抬眼，与此同时李笙歌的视线也在他的身上，鸭舌帽被主人往上抬了抬，露出整张脸。

不过与自己干涩发紧的眼眶不同的是，李笙歌的倒像是被水浸泡了一样，亮晶晶的，那里面蕴着水，让人忍不住想亲上一口，眼尾四周发红的地方此刻也早已褪去，只留下淡淡的痕迹。

疑问没有得到回答，又感觉得到了回答，因为他注意到叶知秋耳后悄悄探头的绯红，头顶上一盏微微发黄的灯将这种红衬得更红了。

李笙歌心想:这种颜色转移了，从他的脸上转到叶知秋的耳朵上。

“说实话那些人的确挺过分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