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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几分钟,老许的情绪才稳定下来,烦躁地抽了根烟在那吞云吐雾的,眼神一分都没朝叶知秋那里分过去。
叶知秋见状也不敢再刺激老许,他怕再多说一点,老许直接拍屁股走人,不带商量的那种。
他识相的点了壶碧螺春来,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老板是老板是挺高兴的,一壶二百多,端过来的时候叶知秋甚至能看到那嘴角快要咧烂的老板,这架势看来是警也不准备报了。
淡淡的苦茶香飘在两人之间,老许仍然是瞥都不瞥叶知秋,自顾自的小啜了一口,看起来不像是能够品尝出真假的样子,反正一直绷着的脸这时候松了下来,这样子给了叶知秋暗示:趁着我心情好,有话快说。
叶知秋也端起来喝了两口,舌尖在齿缝间砸砸,喉咙里隐约有股甜味,说实话他尝不出真假,二百多买个老许心情好,就当这是自割腿肉。
“哥,你别生气嘛,我说说而已。”他主动开口给了老许一个台阶下,试图让两人之间的氛围有所缓和。
“哼,我看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老许仍然维持着一种拒绝谈话的姿势,不过神情倒是松懈了下来,让叶知秋瞧见了一点希望。
他暗自叹下一口气,心里犹豫着要不要狠下心来,做一个揭人伤疤的歹人。
“老许,我知道……这件事可能会戳到你痛处,但是我还是要开口。”
叶知秋磕磕绊绊的将话说完整,用最平静的语气叙述这个让当事人不愿提起的故事,没有任何添油加醋的描述,直白而真实。
似乎是过了好久,时间就到茶水变凉,久到叶知秋开口欲说些什么,久到他怀疑面前的男人有没有在听他的话。
老许的手上只剩个烟屁股,但却没有要继续下一根的意思,大拇指和食指轻轻一捻,露出来少许烟草,他干脆连忙放进嘴里嚼了又嚼。
“老许……”
“你以为你是谁啊?”老许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带着点对于年轻人不谙世事的嘲弄与轻蔑。
“就凭你和那个小警察,你俩加在一起死都不知道咋死的,还上赶着给人家送命。”
“真是无知。”老许发麻的舌尖抵在上齿,一副不想多费口舌的模样。
天知道他多么想这些罪魁祸首得到应有的惩罚,儿子也能在上面安息,可是一个社会从它最公正最公平的地方就开始滋生腐败,从根部就坏了的东西,任凭谁来了也回天无力。
小时候他教导儿子有什么困难找警察,现在就连这些英雄也变成了帮凶,还有什么是值得信任的。
“我俩是没什么本事,但起码有行动啊,不会看着别人白白送死。”
叶知秋心里百感交集,无力且无助,为什么不能改变,国家迟早会惩罚这些人,早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有行动个屁!你知道那人背后的靠山是谁吗,纯属搁这放屁!”
老许一个屁接着一个屁的说道,略微粗俗的言语在这个淡雅的环境中显得格格不入。
“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叶知秋干脆也放开了嗓子,今天这事必须要有个了结,他要的就是老许的态度,做还是不做。
“行,那我告诉你,”老许的音调降了下来,没有一丝顾虑的将自己知道的情况如数告诉叶知秋。
“盛昌贷款公司是谢盛昌早年成立的,不过当时主要业务是做些海外代购,尤其是香港那片的,听人说每年假期都会招几百个大学生到香港以旅游的名义来批量代购,后来赚的多了,公司起来了,谢盛昌又不知道从哪弄来的法子,干起了贷款生意。起初这借钱的利息还没涨到那么高,可能是那老不死的被臭钱熏昏了头脑,利息涨到原来的几倍,后来又借着私设赌场的名义让人往里面投钱,还不上钱的人就要遭受暴力催债。”
“前两年因为别的地方发生了类似的事件而且在网络上发酵的很厉害,谢盛昌生怕上头查到自己头上来连夜给当时快要退休局长送了一箱子的现金,求他支个招,局长眼见自己就要置身事外了又来了个麻烦,干脆又把任职下一任也就是现在的张局长叫过来。”
“三个人商量了一夜,天亮时谢盛昌才离开,再后来上头果然没查到这里,被暴力催债人越来越多,张敬张局长熟视无睹,我当时还只是上首都告状,还没上火车就被一群混黑的人拦下来,在小黑屋里面关了三天三夜,不给水也不给饭,除非写下保证书按下红手印。”
老许长长的吐出一口浑浊的气息,喉咙里紧到最后一口唾沫也咽不下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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