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的贺文和一些杂七杂八的开头(2/2)
和百年间无数次重复过的对话一模一样。
太平说道:“整日呆在这峰间,你不觉着腻味吗?”
师兄喜欢有趣的事情,在他的眼里,井九心想,自己可能是最无趣的存在,可是一旦想到这点,又想到师兄如今的处境,井九便觉得有些畅快。
尽管这畅快中还带着不忍。
太平靠在他的胸膛,发丝散落下来,他神魂有缺,身量不足,做这番动作好似撒娇——他也惯爱这么做。
“难道你想我们二人一辈子呆在峰间吗?”他有些委屈,“你已经飞升出去过了,我却连这大陆的模样都没见过,师弟,这也不公平呀。”
少年慢慢讲,说话间手指勾上了井九垂下来的黑发,绕在指尖缠绕一圈圈,他的视线也渐渐上移,一瞬间他好像感受到井九看着自己的目光锐利起来,但是实际上,他看到的井九却也是没甚么表情。
平静,冷淡,和以往一样。
很是无趣。
见这招没有什么效果,他又凑近去,如同鸟一样啄着井九的唇角,不一会坐在他身旁的人终是有了反应。
井九异常冷静,道:“师兄。”
太平被扯着手抓过去,铃铛哗啦作响。
瞬间他就变成了被抵到椅上的姿势,太平反应过来的那一秒想得却是这竹椅做得确实不错,如此大的动静,他被抓得小臂都有些疼,竹椅却连咯吱声都没有发出。
崖畔突然变得静悄悄的。
井九低头,很认真地亲过来,太平眨了眨眼眸,被亲吻的同时他忍不住发出几声闷声的笑,也是在此时口腔被彻底侵入,被勾着舌黏黏糊糊地亲了许久,井九离开的时候,便是被压住的手臂也留着红印。
太平抬头看,说道:“答应我了呀?”
井九说道:“......没有。”
他看见太平好似一下子失落下去,只是这样的失落太过明显,就算是不想他也知道是师兄演出来的。
少年嘟囔道:“你好没意思。”
井九说道:“我可以同意,但是。”
井九顿了顿,说道:“和我一起。”
......
太平答应,却不曾想到说一句留了两句,离开峰前他见井九往自己身上拴着大小的铃。
太平忍不住打趣,“只有你说过的那些异域、东易道的女子才这般打扮,师弟。”
井九问道:“师兄想扮作女子出去?”
太平挑眉,不接话,只是伸出腕子让人把锁链也挂上。
井九自己则是遮掩了样貌,很快就御剑带他下山。
离青山最近的镇子,便是云集镇。
月上柳梢,人影憧憧,屋檐挂了华灯,太平觉着有趣,拿短杆挑了一盏挂在杆头,充作花灯,他提着灯饶有兴趣地打量,风吹过、灯芯摇缀。
井九见状,道,“青山蒙羞啊。”
他微笑,笑容很淡,但显然也是高兴了。
太平回头看他时,井九不笑了,还是平静的样子。
太平一手提灯,一手挽着井九,他问道:“师弟,我方才问过路人,今日是个极好的日子。”
两人沿着河流走,黑夜中水底映出的火光朦朦胧胧,气氛正好。
井九停下,说道:“是。”
太平也停下,抬眼看他,井九回望过去,想起来的却是很久很久以前,师兄给自己讲故事的情景。
师兄坐在上德峰的崖畔喝酒,回过头与他讲乞巧节。
那时师兄指着天边讲银河,念叨着一轮大陆从未有过的明月,讲着传说中牛郎织女的故事。
师兄当时讲了许久,井九也默不作声地听了许久,他听师兄讲完,太平叹气道:“哎,这等佳节里我只有一壶酒,一个没有意思的师弟,真是太无聊啦。”
井九当时问他:“什么是月?哪里有月?”
故乡有月,师兄说道。
师兄醉了,那时颇有些隐士风范地指着空无一物的天空,说道:“于我心间。”
如今一看,竟是两人的位置换了,倒也有别有一番意思。
井九看着现在的师兄,太平也看着他,眼眸里倒映出他和他身后灿烂的星汉。
井九想了想,把这个故事告诉了师兄。
太平牵着他的手,叫他一路走、一路讲,井九不是有耐心讲爱情故事的人,现下说故事却是慢下速度来,两人走至岸边,故事才讲完。
太平站定,他仰起头,眯起眼眸,看向天。
许久,他笑意盈盈地说道:“师弟,这里的天可没有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