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2/2）

这简直比打工还费劲。我叹了口气，无视梁秋声在门外的大呼小叫，开始解决自己的生理需求。怎料几秒钟后门突然被打开，我被吓了一跳，冲进来的梁秋声眼疾手快地一把握住我的命根子。

他甩了甩挂在另一只手上的钥匙。“说了我来帮哥哥。”他推开我的手，“呜哇，比刚才还烫呢。”

如果怒气有形状，我现在应该已经是团行走的火焰了。梁秋声按下抽水键，又几步跳过去打开淋浴头。“来洗澡吧。”他的眼睛扫向我仍被捆住的手腕，思索片刻后终于解开了它，“洗澡就麻烦哥哥自己来了，我不会帮人洗澡。”

在领带散开的那一瞬间，我一拳砸向了梁秋声的侧脸。他显然被我的突然发难给撞懵了，呆愣了好一会儿才摸上自己渐渐红肿的脸颊。我不再理会他，潦草穿上衣服后便夺门而出。

午夜道路上几乎没什么车了，我走了好一阵才拦下一辆。身体很疲惫，但更疲惫的是我的精神。我被梁秋声牵着鼻子捉弄了一道，对他却几乎仍是一无所知。他明知故犯，除了阻止他，更重要的是这一切背后的原因。我需要知道梁秋声为什么会这样做。

我该去问谁？唯一的答案似乎只剩下了梁兰芝。我突然想起自己是有夏家的地址的。她成了夏太太，理应也住在那儿，而现在我也没了怕被梁秋声认出的顾虑，因此决定明天去找她一趟。

司机的活儿当然是不干了。我不记得合同上有没有违约金相关的内容了，管他多少钱，就算是借我也得给他付了。谁知道梁秋声又会做出什么事来，我可不想再给他一拳。

第二天我给李伯发了辞职的消息，又把梁秋声的所有联系方式给拉黑，准备去夏家找梁兰芝。此时手机突然响起接二连三的短信消息音，我点开一看，是银行的转账通知。

“梁秋声向您尾号后四位为xxxx的账户发起人民币1万元的转账；”

“梁秋声向您尾号后四位为xxxx的账户发起人民币1万元的转账；”

“梁秋声向您尾号后四位为xxxx的账户发起人民币1万元的转账；”

……

靠。我没忍住骂出了声，把他的电话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后立马拨了过去。在被接通的一瞬间，我朝他怒吼道：“你在发什么疯？”

“我不准你辞职。”梁秋声在电话那头道，“不然我天天去你家楼下堵你。”

“你怎么知道我住哪？”我皱起眉道。

梁秋声哼了一声：“你好歹也算是我的员工。”

“你现在是不是打算去找梁兰芝？”他顿了顿后又道，“她不在夏家。你找不到她的。”

我一惊，他怎么知道？“那她在哪？”我问道。

“你现在来美术馆。”梁秋声抛下这样一句话后就径直挂断了电话。我捏着手机，感到一阵头疼。我又一次被他牵着鼻子走了，一点办法也没有。我揉着眉心，起身准备出门。

到达办公室后，映入眼帘的是梁秋声肿起老高的脸颊，上面还贴了一片纱布。昨晚我下手这么重的吗？我的气焰在一瞬间就瘪了下去，之前打好的质问腹稿全被抛下，我试探着开口问他道：“疼吗？”

梁秋声眨眨眼，似乎没料到我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接着他十分迅速地用手捂住脸颊，做出一副呲牙咧嘴的模样。

“疼死了。”他的声音里满是委屈，“哥你下手好重。”

装得有些太明显了。我叹了口气：“你昨晚要是不……我也不会打你。”

“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回答我，”我直视着他的眼睛，“但梁秋声，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梁秋声站起身来走向我，在几乎快要与我贴上时才停下脚步。“我要你爱我。”他这样笑着说道。

“不是哥哥对弟弟的爱——这种你从来都有的吧？”他道，“我要你的欲望。你的情欲，你的性欲，你的占有欲。都给我吧。”

梁秋声的手仍虚虚地搭在脸颊上，但似乎另有所指。“这是你欠我的。”他用这句话作为宣告的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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