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2/2)
我一口水差点要喷出来。“瞎说什么,没有的事。”我摆摆手,对他跳脱的思维感到无语。恰好这时服务员上了菜来,阿登嘟囔了几声没意思,便招呼我们吃饭,把这个话题抛至脑后。
要是我和梁秋声之间的关系能有恋爱那么简单就好了。我突然被脑海中冒出的这个想法给吓了一跳。我没谈过恋爱,读书时候忙着精打细算,和奶奶想怎么能把一分钱掰两半花;去打工之后又忙着挣钱,进厂、搬砖、外卖、快递,几乎所有能挣钱的营生我都干过。我被女孩告白过,也偶尔撞见过别人是怎么恋爱的,在我的理解中似乎不是什么复杂的事。
反正不会比我和梁秋声之间复杂就是了。我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么想这一切的局面倒还都是那家伙一个人造成的,明明小时候还挺可爱的,怎么长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其实我要是撒手不管,梁秋声大概也拿我没办法吧。我这样想。但我知道自己做不到,我对他狠不下心又放不开手,梁秋声估计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才那么肆无忌惮。想清之后我更觉得苦涩,我仿佛一只被黏在蜘蛛网上的昆虫,身体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蜘蛛张牙舞爪地向我靠近。
徐虎话还挺多,和阿登一唱一和,简直像是在说相声。但她几乎没怎么提自己的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顿饭下来我还是不知道她在哪工作。吃完饭后我们在门口分别,我和阿登住的地方是反方向,和徐虎倒能同路。
出于礼貌我问她:“我送你回去?”
“嗯?不用不用。”她摆摆手,笑得很爽朗,“现在也不晚,而且这片跟我家似的。”
我十八岁时倒是还能在我家那块说这种话,但现在显然不行。看来徐虎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我不由跟她多说了些话。
一聊才发现她跟我是同一所初中的。她比我大了三岁,我入学时她刚毕业,因此没有打过照面。但有些回忆是共通的,比如那会的外卖是靠店家在围栏外吊着篮子送进学校的,还有校门口的一些店铺,一问才知道原来在徐虎读书那会就有了。
我先到家,我们在路口分别时交换了联系方式。这时巷子里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哥”,梁秋声出现在我的面前。
由于我住的地方巷门口的路灯时好时坏,这会刚好撞上它坏的时候,因此我完全没发现里面有人。
“你怎么在这?”我皱着眉问他道。
梁秋声的眼神在我和徐虎间扫来扫去,突然朝徐虎伸出了手。“你好,我是梁秋声。”他眨眨眼,露出乖巧的微笑,“你好漂亮呀,是我哥哥的朋友吗?”
“啊……你好。”徐虎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伸出手与他握了握,转过头来问我道,“你还有个弟弟吗?都没听你说。”
我只好硬着头皮点点头:“对。”又低声问梁秋声道,“你来这边干什么?”
“我想来找哥哥吃饭,我刚下班,还没来得及吃饭呢。”他继续眨巴着眼,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胡扯。天杀的,明明我是准点把他送回去的。
“但我对这边一点都不熟,”他看向徐虎,“所以姐姐,能带我去找家好吃的店吗?”
我刚想出声阻拦,徐虎却已经一口应下:“没问题,你想吃什么?我带你去。”说罢便转身朝我们回来的方向走去。
我连忙伸手拦住她:“不用了虎姐,这片我熟,我自己带他去就好。”
“这有什么!”徐虎大手一挥,看上去已经自顾自地拉满了对梁秋声的好感,“而且你哪有我熟,我去了还能打折呢。”
梁秋声趁机插话道:“那谢谢虎姐姐,也替我哥哥谢谢你!”又牵起我的手,保持着那副讨人喜欢的模样,“我们快走吧,哥哥。”
我浑身僵硬地被他拽着往前走,右眼皮如相遇那天一般狂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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