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赠糖（腿交）（2/2）

然后他听见杨戬的笑声轻蔑。

“你不会以为，我同你睡一觉就是同意和你在一起吧，那我和玉帝和王母也要在一起，我可以同全天下的人睡觉，莫非也要和全天下的人在一起？”

几排烛火纷沓燃起，杨戬一身黑衣站在远处，他虚假地笑着，眼睛里像盛着碎冰般又冷又明亮：“你不会还以为，逼死自己亲外甥的人，会和谁谈感情吧。”

司命叹了口气摸索衣服穿上。

是什么时候喜欢杨戬的呢，大约是三百多年前，他听同僚们谈论杨戬隐晦的过去，谈起二圣给杨戬的滔天权势，脸上是遮掩不住的探究与艳羡。

他却觉得这个人如一团迷雾，很神秘的好看。

如今再听旁人谈论起杨戬，只剩“压妹杀甥，卑鄙无耻”之类的唾骂。更遑论杨戬和王母之间的权色交易，怎么想自己都应该抽身而去。

但是喜欢就是喜欢了，喜欢这种情绪由不得人做主。

司命长身玉立，白衣在昏暗光线下晕着柔和的光，他道：“我刚才认真想了想，莫说你同他们睡觉，莫说你杀了亲外甥，就算你同全天下的人睡觉，就算你杀尽全天下的人，便是你左右瞧不上我的情意，我也还......”

他顿住，这种话说多了没有意义。

杨戬的眼皮垂下又抬起，端的依然是高高在上。

可司命未错过他这细微的表情变化，欢喜的情绪漫上心头。他不是傻子，如何还不明白这人是在口是心非，那样真实的温情缱绻，又怎会是错觉。

有件事他犹豫再三不说，生怕断掉刘沉香的生路。现既已明白自己心意绝无可能转圜，更明白杨戬外冷内热，索性说了也罢。

“何况，你心里不想刘沉香死吧。”司命道。“我曾经推算过刘沉香的命运，他应是众星捧月一生圆满，不太可能折在这时候。”

玉清真王借助法器可勘破诸神命运，他隶属玉清真王麾下司命，司的便是这芸芸众生的命。几乎耗尽法力去推算一个与己无关之人的命运，只不过是为着这人与杨戬的关系太过微妙。

杨戬面露惊讶之色。

司命斟酌措辞继续道：“所以，你不必负罪或者难过，他有他的造化，就是真的死了，那也不是你的错。”

杨戬想起在凌霄殿上，嫦娥字字句句的戳心之言。沉默良久后，他问：“你还有这样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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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重归黑暗。

杨戬躺在床上扬起嘴角，手里握着一道流光符咒和一颗糖，是司命离开时郑重其事地塞进他掌心的。

符咒的作用与三首蛟给自己的口诀颇为相似，青年一意孤行地向自己献上隐私，思想，灵魂。

“你需要的话，我甘为驱使。”

杨戬手中隐隐冒出金光，符咒化为金色流沙流失于消失不见。

“也不要再那样说自己，我听了难过又生气。”

剥开糖纸把糖放入口中，味觉敏锐地捕捉到甜味，杨戬思绪如潮。

小狐狸醒是醒了，也太黏自己了些，不过小女孩爱撒娇总是好事，四公主一如既往地充当“军师”和“解语花”，还有司命......倘若最后侥幸能活的话，就不做司法天神了，带哮天犬回灌江口去。在此之前......

想起正事，杨戬收起唇边笑意。

他要去趟昆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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