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办公室恋情（1/2）

李承昕抓起自己的衣服嗅了嗅，他和叶尚典整个晚上都睡在同一张床上，在狼窝待了太久，完全没注意沾染上了气味。

「你的茶要加糖吗？」还没来得及细思味道与众人表情的关联，叶尚典出声喊他。

李承昕分了心，他在有压力时喜欢喝加糖的红茶，不过今天似乎并不需要。

「不用，谢谢你。」他凑过去说道，当叶尚典把杯子递给他时，下意识地道谢。

叶尚典沉默片刻，「你不需要这麽客气。」

李承昕抬眼一看，发现叶尚典正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你以前从来不会跟我道谢。」叶尚典垂下视线。

「……我是这麽没礼貌的小孩吗？」李承昕受到打击，而且突然意识到，重逢之後他每次微笑着向叶尚典致谢时，对方的反应都很奇怪。

叶尚典一时没说话，可是看到李承昕满脸震惊，似乎在反省自己以前是个跋扈的小霸王，脸上浮现一丝笑意。

「你不会道谢，却很懂得怎麽让人心甘情愿地替你做事。」叶尚典说道，「那时管家和仆人姊姊们，都会说你果然是小白狐狸，很会讨人欢心。」

小时候的李承昕很擅长撒娇地提出愿望与要求，亲近的对象给予回应时，也都会大方接受，因为他是被爱着的，习惯受到喜爱。

而对於奉献的照顾者，小狐狸也会回以十足的爱意。

现在这种出於礼仪的感谢和习惯性的社交笑容，不假思索地礼貌应对，叶尚典知道这不是坏事，却难以忽视彼此间被拉出了生疏的距离。如今李承昕总是会在叶尚典面前小心地维持好外壳，不让他看见柔软的内在。

「……听起来不像是称赞。」李承昕歪着头思考，至少他还是听出了一点言外之意，叶尚典似乎不喜欢自己道谢。

李承昕试着回忆小时候都是怎麽做的，结果满脑子的画面都是扑进叶尚典怀里、双手抱紧叶尚典的腰、爬到人家身上，搂着叶尚典的脖子用脸颊磨蹭，跨坐在叶尚典的身上要亲亲……好像都没什麽参考价值。

记忆中模模糊糊还记得嘴唇贴到叶尚典脸颊和鼻尖的触感，亲得黑狼满鼻子满脸颊他的口水，他好像很小的时候就跟叶尚典索吻过，回忆中叶尚典抱着他近距离地凝视着他，神情有点无奈。

这个习惯只维持到去森林以前，还住在家里的时候。实际上到了八、九岁时，他意识到自己喜欢叶尚典，反而自然而然变得矜持，只有讨抱都会感到害羞。

光是回想起来，李承昕都感到有点丢脸，而且他突然意识到不太妙的问题──就连他都记得的回忆，比他年长四岁的黑狼恐怕也没有忘记。

「你可以随意一点。」抬眼一看，叶尚典看着他的眼睛，神色如常地说道。

「……好。」李承昕含糊应声，躲避着视线喝起热红茶，努力不去想已经成年了的自己做出相同行为的场景。

茶水间里弥漫着异常黏腻的氛围，让在不远处的王恒乐非常想默默退出房间，他一点也不想看老友调情的现场，也不懂为什麽叶尚典只是面无表情地说了几句话，狐狸青年就害羞得面红耳赤，他只知道自己最好不要看那张漂亮的脸染上红晕的模样。

即使不能外出，在管理局里仍有不少事情可以做。王恒乐之前提供的资料只是抓取大范围数据，实际上要全面抽验调查太过耗时，因此他们必须从数个月的犯罪纪录里挑选适合请来管理局的研究对象。

李承昕恰好很擅长这一类内勤工作，档案室的归档系统与文书整理都驾轻就熟，而且面对看似毫无规律的犯罪纪录，他能够很快地过滤出不少没有嫌疑的个案。

「你怎麽知道这个没有问题？」被分派来帮忙的队员问道，「魅魔和人类大打出手，他们不是很擅长蛊惑人心吗？」

「魅魔通常都会和人类密集相处，所以反而容易有摩擦，尤其是他们真心喜欢上人类时，都会变得比较暴躁。」李承昕说道，又仰起头来看着队员的眼睛补充说道，「我以前在公所遇过好几位类似情形的个案，不过你如果认为有可疑的地方，我们可以重新检视。」

「没、没有啦，我只是随口问问。」对上狐狸青年美丽的眼睛，队员顿时有些心慌意乱，连连摆手说道。

队长从各个小队中挑了成员，组成一个调查小组，相比起调查小组里其他毫无头绪的队员，李承昕在基层工作过的经验派上用场，他接触过不少遇到小麻烦的民众，又能有条不紊地处理好琐碎的行政问题，性格又很客气有礼，因此在短短几天内，迅速赢得了组员们的好感。

管理局里的生活没有什麽不方便，可是有几个令李承昕小小困扰的地方。

叶尚典走进充作办公场所的会议室，原本正和李承昕闲聊的组员霎时变得紧张，不自然地低头整理资料。

同事们很有礼貌地不曾讨论私人感情生活，却非常意识他和叶尚典之间的关系。李承昕无从解释，却有种谈了办公室恋情的错觉。

叶尚典没有理睬同事略显尴尬的反应，表情严肃地走到大桌前提起正事，「那只羊的报告出来了。」

此话一出，所有组员都停下手边的工作，听取叶尚典带回来的情报。

小铀体内确实含有相同成分的兴奋剂，剂量比李承昕的数据还要高出许多，考量到他的体型，是足以造成生命危险的程度。研究员们推估是因为小铀那天晚上饮用了太多不同的酒饮和茶水，影响了药物吸收，反倒意外捡回一条命。

「如果想要害死他，不需要特地使用违法的兴奋剂，老鼠药还更容易取得。」叶尚典说道。

「是实验吧？犯人在尝试剂量。」坐在桌子另一头的组员说道。

小铀被检测出险些致命的禁药，证实叶尚典的发现是个大案子，他们这个被其他队员嘲讽打入冷宫做无聊内勤的小组身负重任，可是李承昕高兴不起来。

「可是，为什麽要这麽做呢？」李承昕无法理解，看着桌上一张张可疑的名单，再对比他和小铀毫无相似之处的背景，下药像是随机犯案。

「在公共场所让非人类失控，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尽管种族不同，非人类彼此之间都是命运共同体，一旦曝光在人类的视线之下，造成恐惧感与对立发生，整个社会都会陷入动荡不安。

虽然非人类的身体素质较强，还有不少种族具有特殊异能，可是身处高科技军武发达的年代，面对人口爆炸的人类，如果真的形成开战或肃清迫害的局面，双方死伤都会相当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