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2/2)
——无忧学会写字了。
接于其后的,是歪歪扭扭的一行小字:含霜履雪,高山景行。
——高山景行、含霜履雪,并非第一所愿;唯愿上天保佑,保佑吾儿无忧,平安喜乐、岁岁无忧,保佑吾儿无忧,万事顺意、无波无澜。
薛妘声息格外平稳:“倘若你当真是姬云昭之子,那你身上的蛊毒残余便有解释了,这蛊……恐怕便是我先前所说过的‘家传私蛊’。”
笔下之人,梦中来客,蛊毒残余,流弥朔门,姬云昭,父亲。
便在他心神震荡之际,姬氏姐弟忽而遣人上门,邀他前往石殿一叙。
果然如薛妘所说一样,那蛊毒残余便来自姬氏血蛊不错。
车马摇入重峦叠嶂间,抵达朔门时已然临近傍晚。
容澜身披霞光,缓缓行往山门,抬眸便见薛妘环臂候于柱旁,端的是一身云淡风轻。
她垂眸望来,复又扬唇牵起一抹明艳笑意:“景行,你可算回来了。瑾瑾与小瑜想见你,特地托我守在此处等着你呢。”
地鬼之事已毕,只待楚逐羲伤势痊愈,容澜不日便该离开西南。
双生子自知留不住小舅舅的脚步,索性不再多言,只将准备多时之物赠予容澜,权当作陪伴他身侧的一个挂念。
待到自石殿内行出,夜已然深了。
容澜慢条斯理地返回落脚之处,抬眸却见竹楼中尚还盈有灯光,忽闪忽闪地扑落窗棂。
“逐羲?你还未睡?”
无人应答。
容澜偏头往里望去,便见楚逐羲斜靠床头,歪着脖子睡得正香,只于腹前掩了一角薄被。
岭南的春来得早,如今已能隐约触见几分暖意,却也不至于热到这种地步。
容澜不由得微微蹙眉,轻手轻脚地合拢门扇后,便直赴榻前,意欲抬掌将他扶入被中。
然而适才弯下身,便倏然对上了楚逐羲骤睁的一双紫眸,亦未错过他绽于唇际的狡黠笑意,而后便被他拽着上臂拖往榻间。
混乱之中,他甚至顺手解下床帐,薄纱簌簌而落,蓦地将烛火隔离其外。
“师尊——你去哪里了?怎么那么久才回来。”楚逐羲提足起身,猝然靠上床头,转而将他抱于怀间,末了垂首埋入他浸有檀香的颈窝,闷声道,“师尊,我好难受啊。”
容澜扶着他的肩正欲起身,却猛然将此言听入耳内,不由得蹙眉询道:“哪里难受?可是伤口又裂开了?”说着便要将他交叠颈下的衣襟拆开。
旋即被他捉住手腕,亲密地贴过耳侧道:“师尊摸我,我便更难受了……便是那么个难受法。”
“你——”容澜一时语塞,而后恼怒般往他肩胛落下清脆的一个巴掌,“这种时候了还胡闹,若是伤口裂开便麻烦了。”
却见他可怜兮兮地抬眸望来,小声而轻缓地道:“所以啊,求师尊可怜可怜逐羲罢。”
——那便是求他主动的意思了。
容澜暗骂他不要脸,随即猝地别过面庞,将目光递往他处。
“师尊——”楚逐羲牵着他的手,拇指碾入他掌心仔细揉搓,“求求师尊,疼一疼我罢。”
话音方落,便忽觉身上一轻,只见容澜轻巧地瞥他一眼,随后慢条斯理地拉拢床幔,旋身飞步离去。
糟糕,好像逗得过火了些。
“……”楚逐羲抬指撩开薄纱一角,颇为郁闷地瞧往那扇薄门,目光哀怨得仿佛能将之钉穿一般。
然而方过不久,竹门忽而应声大开,容澜去而复返,旋即直奔床前。
“……师尊?”他愕然道。
容澜捋起一扇幔帘,垂眸瞪他:“废话少说。”
楚逐羲闻声微愣,眼尖地瞧见他掌于指间的瓷白小盒,不禁朗笑出声:“我就知道,师尊最疼我了。”
纱幔曳曳垂落,烛火亦随之熄灭,黑暗恍若潮水,铺天盖地的将两具炽热肉体浸没其中。
情迷意乱间,容澜反撑于身后的手掌顺势抚上了楚逐羲的足踝。
指尖却猝不及防勾入一股细线之中,拔了铜舌的雀铃猝然闷闷作响。
容澜动作微滞,万千心绪于此瞬骤起,喷薄地满溢胸腔,他垂掌将之囫囵褪下,复又勾缠于指间,转而直起腰身,将楚逐羲胯下粗硬的肉根骑得更深,随即抬臂环过他的颈脖,乘势交叠于他脊背后的修长双臂,亦顺着抬臀摆腰的动作轻晃不止。
湿热气息彼此交织,骨铃于浓郁夜色中无声曳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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