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有口难言（2/2）
燕馨莹以为她会骂她，对着意料之外的问话，微愣之际却是摇了摇头。
洛烟见她摇头，伸手便拉着她的手，问「告诉我，是谁b你？」
燕馨莹咬了咬唇，低着头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过了一会儿，她才抬起头来，轻轻地道「没有人b我，是我自己……亲眼所见的。」
洛烟拉着她的手缓缓地松开，缓缓地顺着她的衣袖滑了下来，无力地垂在身侧。
感觉到洛烟的松手，燕馨莹只是低着头，视线顺着她的手往下。
面对着意料之外的发展，饶是谢敬也不觉动容，心下犹是存疑地看着她问「你说你是亲眼看见的？」
「是。」轻轻的声音，一如记忆中的轻柔，却没有了初见时的怯怯。
「不可能，」洛烟突然开口，目光在一瞬间亮得惊人，「你根本没有机会上清和殿。」
随着她的话，谢敬只是沉着脸，面无表情地看向底下的燕馨莹，亦等着她的回答。
「宴会结束後，我和翡翠师姐回去，见着厨房还剩下一些点心，想着那是紫璘素日最Ai吃的清香梅雪sU，便想着送去给她。」顿了顿，燕馨莹才抬起头接下去道「我上了殿，四处寻不着她，想着便放在她房里，突然听到了奇怪的声音，谁知……我便看见，紫璘不知用的什麽法术，紫光一闪，羽姬仙子便倒了下去。」
众人闻言俱是沉默，唯有流曦看着她，目光不起波澜，一片幽深，缓缓开口问道「既是如此，先前你为何又不开口？」
「因为，我也相信……紫紫姐姐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随着这一句话，众人皆是默然，原本一腔怒火，倒只余下了惋惜的叹息，到底没有再说什麽。
至此，谢敬也没有再说什麽，只是沉Y了一声，转头看向了一旁的流曦，「既是如此，我便也不拦着了，紫璘既为青yAn罪徒，自该交予仙子处置，我青yAn定依言给仙子一个满意的交代。」
「那好，既然眼下真相已明，她到底是尊者首徒，这事便还是由尊者处置了吧。」顿了一顿，流曦微微一g唇角，又道「如此，我便等着贵派满意的决断了。」
谢敬微一皱眉，却没说什麽，只是望着流曦离去的背影，不语。
「琮yAn。」他突然开口唤。
琮yAn早被事情的发展弄昏了脑袋，此时听得他唤，才回过神来，忙不迭上前去。
「你去，告诉掌门，紫璘杀害仙界仙子，罪证确凿。即日起，关入仙牢。」默了片刻，谢敬复又沉声道「这是世尊命令。」
夜半清和殿上，大殿上的消息早已传进了华清耳里，自然也没落过了掌管青yAn律法的世尊谢敬亲下的命令。
座下紫璘低着头，无声的跪在地上。
他一步步走下阶，脚下的步伐沉重，终是停在她的面前。
多年师徒，她的秉X他作为师父怎会不了解？伤害仙子之事更是无稽之谈，然当他问她实情，她却什麽也不说，始终只有一个答案“不知道”。
不是笃定的回答“不是”，却是一句模棱两可的“不知道”。
紫璘低着头，面对着师父的沉默，心里泛起一阵麻木的疼。
没有说谎，也没有推托，她是真的不知道，最後的记忆只停留在她伏在洛烟怀里哭泣的时候，接下来她只记得自己哭累了睡着了，什麽也不记得。醒来後，她却已经不在自己的房里，而是在师父的书房里，站在羽姬的身前，而g0ng千羽早已没了气息，她Si在了仙门的一式寻常杀招之下。
自己都不敢确定的事，她……怎麽敢替自己辩解。
是不敢，也不能。
紫璘只得默默地以额碰地，久久维持着这个姿势。
「真是你所做的？」淡淡的声音，听不出悲喜。
紫璘略抬脸，目光却是不敢看他，垂眼摇了摇头。
她真的让他失望了吧？羽姬仙子是他当着众人的面答应的未婚妻，可是如今，她却一朝魂断在了他的徒弟手下。
「你拜在我门下已有许多年了，可还记得为师同你说过，为师所愿的是什麽吗？」
「紫璘，记得。」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紫璘抬起头，苍白着一张脸道「师父说过，平生所愿，守护青yAn，守护天下苍生，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华清看着她，淡漠的眼中再无其他，彷佛透过她不知望向了何处，只是道「不能教好你，害得无辜之人冤Si，眼下我亦护不住你……罢了。徒不教，师之过。你自去仙牢领罚吧，我自会向师兄言明，饶你一命。」
「师父！」尖锐的喊声响起，一双杏眼里是满满的震惊，紫璘望着他，眼底满是痛sE。
不可以，不可以这样，她犯下的错却连累师父替她抗，羽姬仙子是他当众应下的未婚妻，如今她屍骨未寒，真相未明，他若真出来替她求情岂不连累师父染上W名？
思及此，紫璘已是身子一屈，额头重重地嗑上了石砖地，「师父，紫璘自知罪无可恕，不求世尊和仙子法外开恩，只是……」
紫璘咬了咬唇，抬起头来，一双杏眼红红的，望着华清，「只是，紫璘恳请师父……不要把紫璘逐出师门。」
就这样就好。至少，她还是他的徒弟；至少，她还可以存在他的记忆中，从此以後漫漫时光中，他还会记得，曾经有个nV孩努力的想成为他的徒弟，总使……最後她还是让他失望了。
听出她声音的颤抖，华清只是面无表情的俯视着她，许久才淡淡地开口道「如你所愿。」
闻言，紫璘彷佛才松了一口气，微微牵起了唇角，染上一抹云淡风轻的笑意。
她再次俯身，叩首。一如初见时拜师大典上，她恭恭敬敬地朝他磕了三次头，才一字一句缓缓地道「紫璘，谢师父大恩。」
师父，这应该是我最後一次唤你了吧？我曾经想要长长久久的陪在你身边，从此以後日暮天涯，可惜，我做不到了。
抬首，最後一次看向他，他依旧是仙风道骨的白袍出尘，一如初见。如果不能再相见，那麽请容许我再看你一眼，把你的身影牢牢的记住。
紫璘强忍住眼眶里极yu落下的泪，後退两步，终是不舍地转身，缓缓离开。
望着她缓缓离开的背影，风吹起她的衣袖，她的身影竟是如此单薄，华清淡淡的眼里闪过一抹异sE，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了一丝裂痕。
没有人看见，他隐在广袖下的双手，紧紧地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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