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然居（1/2）

「你真要接回台面下，那些见不得光的事物吗？」白净的空间内，除了两三张桌椅和两个人影外，几乎空无一物。

此空间隐藏於青莲偏殿，一道暗门之後，唯有贴近门派的核心人物知晓，乃协商、筹谋所谓「地下情报」之所。

「是的，请师兄放心的交给我。」刘泠点头道。

「……」富察予很是迟疑，其实，不只是情报探子，算计、暗杀等等，更是不胜枚数。

一旦扛下这担子，才十六岁的她，就得全盘负责台面下的争斗，自己却清清白白的坐壁上观，他委实觉得太过残忍自私。

不过，他也知道所有的担心，眼前的少nV，是一点儿也不在乎的。

「请师兄相信我吧！再说，b起自身原本背负的罪，这些又算得了什麽呢？冷血也好，无情也罢！这是我唯一能回报青莲的方式了。」刘泠见他不语，再次郑重表明自己的决心。

富察予依旧神情凝重，他确信刘泠能在极度凶险的环境下自保，也清楚这位小师妹一旦下定决心，便不可动摇。可正是如此，他才不敢贸然同意，因为她是个几乎不计後果，赔上自身X命也在所不辞的人。

「……那麽，你要答应师兄，除非不得已，别再往各势力间的仇恨中填入人命，也无须过於勉强自己。知道吗？」

刘泠美貌倾城，却不是秀美娇弱的花，富察予终於让步。

「是的。多谢师兄。」刘泠颔首道谢。

在她心目中，富察予一直是个即便坠入黑暗，也染不掉一身洁白的人。与人心的Y暗面直接交锋的工作，太不适合他了。

「若依目前情势，你打算如何应对？」富察予在心底喟叹完，还是自袖中cH0U出一份纸卷，摊开後，画着各大势力的分布图，在上头一览无遗，并加注长年研究的分析资料。

「目前所知的情报坊，除了皇家、贵族与各大门派外，便是萧叔的悦然居、张贤临江城、张悦的歌舞坊，以及暮无悔不以赤炎派名义，暗自经营的茶坊。萧叔和张贤是友非敌，张悦除与王家对抗外，不曾掺和江湖斗争，尚且不必担心。暮无悔同样在对付王家，然而其心思令人捉m0不定，不可不防。」刘泠伸手在纸上b划着道。

「没错！何况近日王家动作频频，似乎派出不少Si士，对暮掌门与王贤等人下了狙杀令。另一方面，湖家近月也不断出现刺客等，却苦於查不出来者身分。」富察予接话：「……啊！对了！会不会昨日来抢百步莲生的，其实也是同一批人？」

「那是冲着祈愿锁而来的？」刘泠低头思付了下。

因为不光是百步莲生，晴风的六件传派武器，全都出自湖家数百年前的家主之手。虽说早已去世多年，但不论是遗物或是器物，资讯的传承，在「祈愿锁」传言四起的当下，总是引来众多的猜疑与觊觎。

「虽然无法肯定，还是先下手为强吧！」刘泠在心里盘算着。

听了近一上午白程海的课，我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那令人无限神往的文采，以及他对白羽的一片赤诚。

他的文风不向天上凤鸟般华丽，却在朴实稳健中透着瞻远，实我所远不能及。

如果说是皇室旁支的身分，才使他有这般抱负，那身为湖家直系的我，又能做些什麽呢？

一面收拾着笔墨，我一面这麽想着。

一出语文轩，便见风峰出现在门口，总觉得他们几人是刻意轮流出现照应我的，心中不由得泛起感激。

「你还没去过悦然居吧？去用午膳？」风峰问道。

「欸？好啊……」说到悦然居，我好像该和萧叔道谢一下，虽然他总是不太正经，可我想，他昨日的出现，甚至带点心而来，也绝不是巧合。

於是风峰带我绕出晴风属地，只在对街不远处，便见着挂着「悦然居」招牌的食坊。

其建筑共有三层，每层的门柱、窗棂，各有特sE。正门处有中空雕花的圆拱围篱，上头挂了块「近悦远来」的匾额，矗立在寻常街坊中，显得气派。

随风峰走入室内，却没见着萧叔。倒是一个未曾谋面的掌柜在招呼着。

风峰习以为常的点了一桌小菜，动筷间才以不明显的音调道：「这里是萧叔所经营的食坊，那些表面上的掌柜和店小二们都是他的情报探子，各个都是顺风耳，在这里的言词几乎都保不住秘密，不仅如此，这些人还经常易容混在江湖中行走，四处打探消息。不过悦然居算是盟友，所以你有什麽事情想探听的，可以拿着你的豪杰令，来这里问问，基本上能说的，他们就会告诉你。」

「基本上能说的……」那就是有什麽不能说的？

「当然，悦然居是有存在的核心意义的。有些机密，金钱也买不到。」风峰神秘的笑了笑。

「喂！Si小鬼别跑！」大约吃了七八分饱，门外一声怒吼传来。

「呃……大哥有话好说！」一名少年面带惊惶冲进食坊，仔细一看，身後有个脸上有刀疤的大叔跟着追进来。

「给我还钱来！」

「再给我十日……十日後必能还清！」少年俐落的翻过空桌，又在抓着前窜过另一张桌角。

可能因为时间还早的关系，店内客人并不多，掌柜注意到状况，走上前来。

少年看了我们一眼，连忙求救：「少侠救命啊，日後会有福报的！」

不待我们应答，他已闪身而至，擦过桌缘时撞落了瓷制茶壶。

「哎呀，以和为贵、以和为贵啊！」随着某个笑嘻嘻的语调，一个人伸手在茶壶落地前将其接下。

「萧叔！」掌柜最先换出那人名字，恭敬的行了个礼。

「没事儿，你忙你的去。」萧叔搧搧手，即使环视了一室杯盘狼藉，依旧笑的从容。

「是。」掌柜欠身告退。

「老头儿，把人交出来！我便不予你们计较！」刀疤大叔喝道。

「我说不要呢？」萧叔笑道，站到少年身前，顺手将茶壶放回桌上。

这时我才忆起自己见过那名少年，是迎新大典时上台受赏的榜眼——湘蓝弟子方旭。

「那就修要怪我不知敬老尊贤！」大叔说着，就是运功一掌袭来。

萧叔抢了我手中的筷子，扬手就向他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