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生的挚友（1/2）

公元前二百四十九年，楚国兰陵。

人这一生，某一个阶段，总会遇到这样的人。

他是你的朋友，又是你的对手。

你们一起求学，一起进步。

他外表比你英俊，身世比你显赫。

他还比你聪明，比你用功。

学问做的还比你好很多。

你无论如何都比不上他。

最要命的，某个阶段，你们同侍一君，他跟你还存在直接竞争。

君王似乎更愿意听他的，有他就没有你，面对这样的人，你会如何？

李斯此刻以及将来面对的就是这样的一个朋友，一个对手。

韩非，韩国公子，一生都在为韩国奔波，著书立说。

韩非为韩国倾尽一切，却不受重视，生命的最后几年，为韩国出使秦国，最终却被毒死在异国他乡。

史书记载，送毒药的正是李斯，这也是李斯为人不齿的很大一个方面。

虽然事实可能恰恰跟世人认为的相反，但毕竟，韩非死于李斯之手。

此刻，看着眼前这个因为口吃，不善于表达的师兄。

穿越过来的李斯心情很复杂。

一天以前，长途跋涉的李斯蓬头垢面来到兰陵荀子处后，荀子恰好外出，而接待他的正是荀子的得意弟子韩非。

彼时，李斯并不认识这个日后风靡天下的师兄，为了套近乎，李斯一股脑说了很多话。

让李斯颇为尴尬的是，师兄对他的热情很冷淡，回答的不过只言片语。

李斯还以为是他性格如此，或者师门规矩严，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因为韩非口吃，藏拙而已。

李斯当然知道韩非是韩国公子，不过他还是装作一无所知，跟韩非做起了朋友。

“在下李斯，原本上蔡仓官，慕名而来，求取学问，不敢请问公子尊姓大名？”

韩非一字一句回道：“不敢，在下韩非，韩国人。”

“原来是韩非公子，幸会幸会，不知公子前来，求的是什么学问？”

“自然是复国强兵之学问，当今天下，纷争不断，韩非身为韩人，自然是为韩国而来，公子想必亦是为楚国而来。”

果然是韩非，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故土，不过也能理解。

韩非本就是韩国贵族，妥妥的诸公子之一。

要不是自己老爹错失机会，韩非成为国君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能也正是因为如此，韩非的主张一直被束之高阁，韩王心胸之狭窄可见一斑。

跟韩非相比，李斯就没有那么多的考虑了，郡里一个小官，哪有那么多的归属感？

良禽择木而栖，哪里求贤若渴，李斯就去哪里。

不过此时，这些话尚不能对韩非说。

说话间，门外一阵骚动，原来是荀子回来了。

荀子虽为当世大儒，但为人谦逊，对来求学之人都会亲自接待。

刚才听闻李斯前来，荀子便束装完毕，邀请李斯品茗，也正好看看李斯的水平。

二人在茶桌前对坐，荀子身边韩非侍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