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曹彰父子战死绵竹,姜维刘永入蜀功(1/2)
第437章 曹彰父子战死绵竹,姜维刘永入蜀功成
却说姜维裹毡而下七百里摩天岭,如神兵天降直捣蜀中,魏国朝野震动。
章武十八年冬,一道紧急军报如惊雷般劈开了成都城的宁静。
魏国皇宫中,
曹叡手中的玉如意坠地,碎裂声在死寂的大殿里格外刺耳。
“甚么?姜维过了阴平?”
曹叡猛地从龙椅上站起,脸色煞白。
“那阴平道绝险七百里,鸟兽难渡,他难不成是天上掉下来的?”
阶下群臣面面相觑,无人敢应。唯有散骑常侍孙阳颤声道:
“探马来报,姜维令军士裹毡而下。”
“凿山开道,已连克江油、涪城等地……”
“如今距成都仅三百余里。”
满朝文武闻言皆面露惧色,窃窃私语如潮水般蔓延:
“齐军如有神助啊!”
“此非韩信故智乎?”
“今朝姜维效仿,此乃天意乎?”
曹叡环视这鸦雀无声的朝堂,心中怒火翻涌。
他目光扫过瑟瑟发抖的群臣,最终落在角落一人身上。
“郤令先!”
曹叡疾步下阶。
“满朝公卿,竟无一人为寡人分忧吗?”
郤正从容出列,躬身施礼:
“事已急矣!臣观姜维虽连战连捷,然孤军深入,后援不继。”
“江阳侯曹彰尚拥兵万人于前线,可急令其出兵抵御姜维大军。”
“若得曹侯爷扼守绵竹,姜维必难寸进。”
曹叡恍然,即刻挥毫写就手谕:
“速传孤旨,着曹彰即日回师,驰援绵竹!不得有误!”
使者领命而出,马蹄声如雷鸣般踏破成都长夜。
……
话分两头,
汶江的秋风卷得令人心悸。
曹彰赤足立在军帐前,手中军报被攥出深痕。
涪城、江油接连陷落的急报,像两把匕首插进他胸膛。
“五千守军,竟挡不住姜维三日?”
他猛地转身,甲胄刮得舆图屏风刺啦作响。
“马邈这庸才,当初就该斩了他!”
参军杨冀趋前低语:
“将军,今汉室三兴,天命在北。”
“我军困守蜀中,而您手中又握有兵权。”
“倘若投降姜维,必得汉室重用。”
话未说完,剑光已掠过他的咽喉。
曹彰抖落剑锋血珠,环视战栗的众将:
“再有言降者,同此下场!”
众皆悚然,不敢再议投降之事。
帐角却传来清越之声:
“父亲既掌大权,儿愿为先锋。”
十七岁的曹楷踏土而出,银甲映着初升的朝阳。
少年眉目间既有亡妻的秀雅,又带着曹氏特有的锐气。
曹彰望着儿子,恍惚看见年少时的自己。
“准。”
曹彰掷出虎符,“汝率三千精兵先行,某亲统大军随后。”
同一轮烈日下,姜维正在涪城府库观摩着《蜀道堪舆图》。
此乃马邈所献,羊皮卷上朱笔标注里蜀中每一块地域详写标注。
“廖化。”
他忽然卷起舆图,“带你本部兵马,即刻出发。”
廖化扶剑的手微微发颤:
“将军,我军方经苦战……”
“曹彰控遏白水关与汶江道。”
姜维指向地图某处,“若让其抢占绵竹左麓的落凤坡,我军纵有十万亦难通过。”
两人简单的对视一眼过后。
“某这便去。”
廖化系紧束甲丝绦,“只是将军需防邓艾从剑阁回师。”
曹楷的先锋军连夜渡过沔水时,发现对岸丛林惊起无数寒鸦。
少年勒马冷笑:“汉军果然要来抢落凤坡。”
副将指着远处火光:
“少将军,是否等主力先到?”
“兵贵神速。”
曹楷银枪遥指,“传令:人衔枚马裹蹄,子时前必须占领坡顶。”
三千精兵如暗流涌动。
少年不知道,此刻正有双锐利的眼睛在坡顶松林里注视着他。
廖化攥着弓弩的手微微出汗——这曹家小将布阵的路数,倒是颇像他老爹黄须儿。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两支军队在落凤坡的盘山道轰然相撞。
曹楷银枪挑飞三面汉旗,忽闻坡顶传来熟悉的号角声。
“父亲?”
少年愕然回首,看见曹彰的主力竟提前抵达。
而更远处,姜维的玄甲军正如铁流般漫过山谷。
姜维在乱军中看见曹彰时,对方正劈开一辆偏厢车。
两位名将隔着尸山血海对视。
“少将军,可认得曹氏黄须儿否?”
曹彰大笑,长戟扫倒企图近身的汉军。
“可敢与某单独一会?”
回答他的是突然响起的连环弩机声。
曹楷纵马挡在父亲身前,左肩瞬间绽开血。
少年银枪拄地,嘶声喊道:
“父亲快走!齐军的人数比我们想象的要多太多了!”
这句话让曹彰浑身剧震。
他猛然抬头,确实看见姜维身后密密麻麻,有着数不清的汉军。
但这些军士又不乏有熟悉面孔,好似有不少蜀人。
“嘁!都是些背主之贼!”
王师到后,大量蜀人向汉军投诚。
使得姜维的部众不断壮大。
曹楷突然挣脱父亲的手臂,单骑冲向姜维中军处。
银枪在朝阳下划出决绝的弧线。
“我儿回来!”
曹彰的吼声震落松枝积雪。
回答他的是漫天箭雨。
少年连人带马被钉在落凤坡的石碑前,那碑上还留着先人写下的“汉祚永昌”四字。
姜维默默放下弓弩。
他看见曹彰抱着儿子的尸身仰天长啸,那哭声诉尽了父子的生离死别之痛。
但姜维还是趁势挥师掩杀了过去。
曹彰无心恋战,抱着儿子的尸体,且战且退。
是夜,沔水两岸弥漫着血腥与腐草混杂的气息。
曹彰彻夜未眠,在营帐中反复擦拭那杆伴随他三十年的虎头金枪。
枪缨上凝固的暗红,分不清是昨日阵斩汉将的血,还是他咬破嘴唇时溅上的血沫。
“楷儿……”
他对着枪刃映出的憔悴面容喃喃,眼前又浮现少年被万军万箭穿心的凄惨模样。
帐外忽然传来战马悲鸣,惊醒了这场噩梦。
亲兵捧着断裂的银枪跪报:
“少将军的兵刃……从沔水下游捞得的。”
曹彰抓过那截枪杆,抱头痛哭。
良久,
“击鼓聚将!”金枪猛然顿地,“今日必取姜维首级祭我儿!”
同一时刻,汉军大营里姜维正在观察沙盘。
当探马报说曹彰全军缟素出战时,他手中代表廖化部队的赤旗微微一顿。
姜维望向身旁的吴王刘永,“曹彰果然还是来了。”
刘永攥紧佩剑,大声道:
“孤愿为先锋!”
“殿下不可。”
廖化裹着渗血的绷带起身。
“曹彰今为困兽,其势倍凶。”
“昨日交锋,某与诸将合战犹不能敌……”
话未说完,营外已传来山崩地裂般的呐喊。
魏军复仇的战鼓震得案上茶盏叮当作响,一面残破的“曹”字大旗竟已插到营门百步之外。
姜维掀帘望去,但见晨雾中曹彰单骑突阵,所过之处汉军如波开浪裂。
那杆金枪每次挥动都带起血雨,竟在短短半柱香内连破七道鹿角。
“取我弓来。”
姜维沉声下令。
“廖将军护住吴王左翼,麋威率弩手占据右翼高地。”
然而战局发展远超预期。
当曹彰发现刘永的蟠龙战旗时,竟弃了姜维本阵,直扑吴王所在。
廖化挺枪迎战,不出十合便被震裂虎口。
刘永年少气盛,挥剑欲斩马腿,反被曹彰夹手夺过剑柄,连人带甲掼出三丈多远。
“护驾!”
姜维急射三箭,箭箭皆被金枪挑飞。
魏军趁势两翼齐出,汉军阵型顿时溃散。
混战中廖化为救刘永,肩胛再添新创。
若非亲兵拼死抢回,几陷敌手。
败退二十里后,汉军在新垒寨清点伤亡。
姜维柔声宽慰众人说:
“曹彰是曹魏宗室名将,昨日丧子,今番携恨而来。”
“因而能破我军。”
“今不过回光返照耳,待其精锐打光,自然败矣。”
姜维望着帐中带伤的诸将,目光最终停在麋威身上——
这位麋竺之子对商贾不甚感兴趣,却对政治军事颇有兴致。
“曹彰骁勇,不可力敌。”
麋威捻断数茎胡须,“某观其丧子后心绪已乱,何不作书激之?”
姜维蹙眉:
“前日阵前辱骂尚不能激,书信何用?”
“非为辱骂,实为离间。”
麋威近前低语,“可伪作邓艾笔迹,言其子曹楷实因争功遭邓艾部将暗算……”
姜维思虑半晌,终是道一声,“也好。”
“取帛书来。”姜维挽袖研墨,笔锋在“邓士载顿首”五字上故意洇出墨渍。
魏营中军帐内,曹彰正对着一具无头尸身饮酒。
那尸体穿着曹楷的银甲,颈腔处不断滴落暗红。
“将军……”
亲兵颤抖着呈上汉使书函,“姜伯约遣人送来的。”
曹彰拆开视之,只看一眼便道:
“此姜维离间之计耳,岂能瞒我?”
又见下文提到了姜维的劝降内容。
其书略曰:
“镇西将军姜维,致书于行军护卫将军江阳侯曹子文麾下:”
“切观近代贤才,未有如公之尊父也。”
“今魏主昏弱,王气已终。”
“维奉天子之命,以重兵伐蜀,已皆得其地矣。”
“成都危在旦夕,公何不应天顺人,仗义来归?”
“维当表公为许国公,以光耀祖宗,决不虚言,幸存照鉴。”
曹彰看罢大怒,扯碎书信。
下令将使者斩首。
俄顷,首级献上。
“把这颗头送回汉营!”
他踹翻案几,对呆立的从者咆哮。
“告诉姜维,明日此时,某要把他剁成肉酱喂鹰!”
当使者首级被扔到姜维面前时,汉军诸将皆面露怖色。
姜维站在营帐前,望着远处绵竹城头飘扬的魏军大旗,眉头深锁。
“曹子文不愧为魏室第一猛将。”
姜维轻叹一声,转身对随行的麋威说道。
“看来,他还是不信我那一番好意。”
麋威拱手道:
“将军以诚相待,奈何曹彰执迷不悟。”
“只是这绵竹城防坚固,强攻恐非上策。”
“纵使一计不成,也当以亲兵胜之。”
姜维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帐下诸将:
“曹彰性情刚烈,若以常法对之,必是两败俱伤。”
“我观其近日用兵,愈发急躁,此正是可乘之机。”
帐中诸将面面相觑,皆露疑惑之色。
麋威上前一步问道:
“将军既有妙计,何不说与众人知晓?”
姜维抚须微笑,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曹彰已狂,正可用奇兵胜之。”
随即传令,“天水太守王颀、陇西太守牵弘听令!”
二将应声出列。
姜维吩咐道:“汝二人各引精兵三千,伏于绵竹城外十里处的山谷两侧。”
“待我诱敌至此,便听号令杀出。”
又对麋威道:
“明日我自引兵前去搦战,佯装败退。”
“曹彰性急,必率军来追。”
“待其深入,伏兵齐出,断其归路。”
诸将领命而去,各自准备。
姜维独坐帐中,凝视着摇曳的烛火,喃喃自语:
“曹子文,既然你不领情,就休怪姜伯约无情了。”
次日清晨,雾气未散。
姜维亲率五千兵马,直抵绵竹城下列阵。
他特意挑选了军容不整的老弱士卒在前,精锐则隐于阵后。
“曹彰何在?”
姜维策马向前,朗声喝道:
“大汉镇西将军姜维在此,可敢出城一战?”
城头守军急忙通报。
不过片刻,城门轰然洞开,曹彰一马当先冲出。
他身披玄甲,手持长戟,怒目圆睁,声如洪钟:
“姜维小儿,前日遣使巧言令色,今日又敢来犯。”
“莫非欺我曹彰刀锋不利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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