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如草芥(1/2)
2贱如草芥
温柏跪完了整场晨会。
他掌权多年,内阁里大半是他的人,这也是郁羲一直不得不忍受着温柏在眼前反复蹦跶、摆出这幅让他恶心的深情款款温柔嘴脸的原因;那些人倒是几次迟疑地想把首相大人扶起来,但看温柏岿然不动,一副要把晶石地板跪穿的模样,也只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作罢。
晨会散了,温柏却没走。
最后走的大臣谈探头看了看首相大人,又看了看御座上的郁羲。
说实在的,他和温柏之间的那些破事,和这堆兢兢业业的大臣们也没啥关系,郁羲不想为难他,叹了口气,轻微地点了点头。
那个大臣如蒙大赦,飞快地关上了门,跑路走人了。
关上门的殿里,首相大人还跪着,却是膝行到了郁羲的脚边,低声说:“我方才……没想到。我只是……想让你快点放心,想让你高兴起来。路易说你一直在做噩梦,我……”
郁羲知道,这些都是温柏的真心话。自从真相大白以来,温柏和其他人一样,对他愧疚至极,只想着怎么补偿,对他温柔妥帖至极。
一如温柏当年对艾兰一样。
郁羲垂眸,看了看跪在他脚边的首相大人。
大渊的贵族多是古代种,温柏虽然不像凌秋阳、路易等人那样样以战力见长,但混杂着人鱼的海族血统仍旧给了他不会老去的俊美容貌。
谁不喜欢好看的人呢?特别是当这个人学富五车、对世事珍奇如数家珍,对你又温柔和善的时候?更何况,他还是你最景仰的那个人的挚友。
他曾经无数次仰视这温柏,但现在,几乎都是这样俯视的角度了。郁羲看着温柏,有点感慨,但也不多。
“.……”在郁羲的沉默里,温柏慢慢地也沉默了下来,最终,他低下头,虔诚地亲吻上郁羲光裸的脚踝。
海族都是冷血者,温柏的嘴唇也冰冰的,让郁羲打了一个激灵,猛地挪开了脚。
“小羲……”温柏温柔又小心翼翼地喊他的名字,“我知道你难过,当年都是我的错,你罚我就是了,你做什么我都接受,只要你能开心一点。”
罚他,罚他有什么用呢?鲍勃大叔、小艾米、邱婶婶……难道罚他能换回任何一个枉死的人吗?
郁羲看着温柏温柔愧疚的笑容、看着那对绿宝石一样的瞳孔里面毫不作伪的深情,只吃了一口粥的胃翻涌着灼痛起来。
“首相,你什么也没做错,为什么要罚你。”郁羲低笑出声,“你只是忠于你的冕下,忠于这个国家的铁律,以前是艾兰,现在是我,你没变过,也没做错过。这次你救了那么多人,是该嘉奖的。”
他不等温柏回答,再次开口。
“嘉赏——首相温柏,控制魔疫有功,奖良宅一座……假期一周。”
他站起身来,右手在空中凭空划出金色的神谕。语毕,那金色的文字就落在温柏身上,隐没进去。
“首相大人,辛苦了。”郁羲后捏起传送法阵,将传送的目的指向了他刚刚奖给温柏的、离神殿足有2日车程的独家宅邸,真诚地祝福道,“祝您假期愉快,一路劳顿,就好好在新宅子里享受吧。”
“真是无情。”男人坐在轮椅上,幸灾乐祸地点评,“幸好我不是首相大人,不会被小羲打包送走加禁足,啧啧,还用上了神谕,真是浪费。”
“壬总。”郁羲似乎一点不惊讶于这人的出现,只是陈述,“您腿脚不便,我可以也送您一程。”
“嗯?我就不必了。”壬相枢的轮椅凭空飘起来,落在御座正前,脸上的笑容看上去温和又包容,“若是把我打发走了,谁来伺候小羲呢?难道……”
他完好的右眼暧昧地在郁羲脸上流连,然后一路下落,停留在御座上的郁羲的下身,左眼框里却是一颗灰色的魔导义眼,诡异地四处转动着,配合着他带着点邪异的容貌、左脸颊狰狞的疤痕,有种恐怖的色情感。
壬相枢对他的恶趣味来的莫名其妙。早在郁羲还不是郁羲,而是地下拍卖场一个无名弃婴的时候,壬相枢就莫名其妙地对他“格外上心”,这份来自地下统治者的“上心”带给一个连饭都吃不饱的拍卖场奴隶男孩的,只有一次又一次地狱般的折磨;后来郁羲被骑士团救走,被同族的郁恪带回大公府教养,有了郁羲这个名字的男孩一度以为自己已经脱离了那个噩梦,但现实却教会了郁羲,他想要什么只能自己去抢、或者拿自己去换。
大渊光风霁月的大人物们大多追随圣子艾兰,在艾兰莫名其妙地针对之下,就连向来公正的郁恪也维持不住那好兄长的伪装;愿意和郁羲交易的,就只剩下地下世界见不得光的这头枭雄灰狼。
郁羲从前和壬相枢定下这个“来去自由”的契约时候,并想不到后面会发生这些,他会成为御座之主。
御座之主不知道眼前的壬相枢为何而来。这个男人曾经把他的头按进冬天的湖水里,一边让他窒息一边强行侵犯他,少年郁羲在缺氧带来的幻觉之中高潮,奄奄一息间问出过他平时绝不敢问出的疑惑。
【到底……为什么……不能放过我……】
他得到了壬相枢的吻,一个很深的、带着血腥味、恨不得把他吞下去一样的吻。
【怎么可能会放过你呢…….这辈子都……呵呵,你知道你这样疼得要哭出来,又强撑着不肯示弱的样子,多狼狈,多有趣吗?】
壬相枢难道觉得,到了现在,他郁羲还会任由他玩弄、伤害取乐吗?
郁羲坐在御座里,敛去眼中的的血色,冷静地回答:“不劳壬总挂心了。我在这里过得很好,恐怕没有‘痛苦’可以供您取乐,您还是回去好好修养您的腿伤吧。”
壬相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小羲做了圣子,怎么还是这么可爱。”他摇了摇头,然后突然掀开了轮椅上的毛毯,又毫不顾忌地去解自己的腰带。
郁羲皱起眉头,下意识地攥紧了拳。
洁身自好这个词与他一向无缘,除了和凌秋阳少年时初尝禁果、被郁恪撞见后戛然而止的那几周说得上正常的温存,和其他男人的关系都说得上畸形恶劣。但即使在这些男人中,壬相枢带给他的痛苦和噩梦仍旧是最多的。
当壬相枢和他的性器官这两个概念出现,过往的记忆让郁羲本能地恐惧、反感、甚至想要立刻逃离这里。
他强迫着自己控制住所有的情绪,端坐在御座之上,冷静地看着壬相枢的动作。
“.…...”
“怎么样,满意么?”壬相枢柔声问。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