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窄小浴桶lay）（1/2）

“少宗主！您怎么从马车上下来啦，这里都被烧焦了没甚么好看的，而且这天也是越来越冷，可万万不能着凉了！”九儿柳眉轻皱，一面掩紧口鼻一面提裙小步跑来，又小心绕开地上死状各异的尸体，圆圆的杏眼里满是嫌恶，“这一地的灵修全被挖了灵丹，无一例外，死得透透的了！”

穿着矜贵的青年肩搭貂裘披风，乌发高束随风纷飞，他仰头望向被烧得焦黑的栖桐主殿，半扇凤翼自坍塌衡宇间斜飞而出。

祁疏星冷眼瞥过主殿血迹斑斑的门扇，旋即轻巧回首，视往步步行来的心腹下属：“如何？”

九儿如实答道：“都仔细瞧过了，后山院落被烧得面目全非，容仙师也不在那里！”

祁疏星闻言脸色骤沉，而后泄愤般大力踹往伏于足边的死尸，绣着金丝的雪白鞋面亦因此沾染上污血。他负手旋身而去，口中大骂：“栖桐门内养的当真是群废物，若是阿澜有个甚么闪失，我迟早回来将他们一个个从土里挖出来挫骨扬灰，叫他们死也不得安生！”

九儿知晓容仙师乃是自家主子的心头肉，索性闭口不谈，转而疾步缀往他身后：“少宗主，咱们接下来可是要回奉天？还是……？”

祁疏星不假思索道：“上京，云间海。”

栖桐门地处澧州，距离上京甚远，所幸主仆二人所乘车马皆非凡品，九儿以最快速度驾马，总算赶在夜幕降临以前抵达目的地。

待到二人步入云间海之时，紫红晚霞已随落日西沉而散。

“呀，今日吹的甚么风，竟将祁少宗主给吹来了。”女人嗓音慵懒而妩媚，她笑吟吟地倚于垭口，美目微弯清楚映出来者身形。

女人容貌生得艳丽非常，眉眼与那妖尊啻毓有几分相似，她一袭束腰长裙，雪色大腿自旁侧开叉间裸露而出，银钏紧箍腿肉叮当作响，愈发衬得她身材高挑、千娇百媚。

她赤着一双圆润白皙的肩，臂弯内半挽狐裘披帛，蓬松而洁白的巨大狐尾自后头探出，柔软地紧缠腿侧，穿着虽然暴露，瞧着却艳而不俗。

女子微微偏头，挽发步摇乘势摇曳，簌簌不止，尖俏狐耳亦随之俏皮轻弹，不难看出，此女便是当今妖尊——啻毓。

九尾天狐一族相貌昳丽，亦是天生的双性之身，他们没有固定性别，即可为女，也可为男。

啻毓漫不经心地垂眸，仔细视过自己点染丹蔻的纤长指节，良久才徐徐抬眸，轻巧地递予祁疏星一眼，红唇乘势微勾，显出一抹惑人的笑：“祁少宗主贵人多忘事，云间海的‘饕餮会’举行于每年三月……难道是最近几场的拍卖里，有少宗主心仪之物？”

饕餮会云集四方珍奇异宝，俱是些价值连城之物，是以云间海寻常拍卖场次中的物件，放在如奉天宗这般的巨头宗门面前，通常是瞧不上眼的。

祁疏星身为奉天宗少宗主，何等珍奇不曾见过，自然也看不上寻常场次里的那些小玩意儿，他直截了当道：“在下此番前来，是想与啻老板打听一个消息。”

啻毓狐耳微动，转而作出“请”的姿势，领着他们主仆二人行入隔音密室。

方才坐下，便听得祁疏星开门见山道：“我想打听打听，容澜的下落。”

“容澜？含霜景行？”啻毓与他对上目光，玉白指腹抚过下巴，缓缓道，“栖桐门一夕覆灭的事情，想来祁少宗主应当也听说过了。”

祁疏星闻言颔首。

啻毓摩挲着指上金戒，慢吞吞道：“那把魔火可是烧了整整一天一夜，便连我手底下那群小妖都没敢靠近呢，栖桐门被烧光了，容澜自然也不在山上。”

祁疏星不由得微微蹙眉：“那他下落如何？”

却听得落座对面的美艳女子忽而叹息。

他见此抬掌，九儿心领神会地提着乾坤袋上前，从中取出数枚成色极佳的灵石块，将之一一码于桌面：“十五枚上品灵石。”

“容澜还活着。”啻毓笑吟吟地回答，而后伸掌将灵石拢至自己面前，又道，“至于旁的……我不方便再透露。早在数日以前，便有一位有心人开出极高的价钱，向云间海买断了一切与容澜有关的消息。”

祁疏星闻声沉默，自奉天宗行出的小少爷，哪里见识过商贩间的拉扯，更是第一次接触这位以“奸商”二字闻名玄真的啻老板。

九儿亦是目瞪口呆，不满地步上前来：“你、你怎能这样？我家少宗主分明是给了钱的！”

啻毓笑靥如花：“嗳呀，你家少宗主确实给了钱，所以我也告诉了他容澜还活着这个消息么，这可是清清白白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啊！”

九儿还欲再道，却接到祁疏星抬眉递来的眼色，她虽然心有不甘，却仍旧乖顺地退至主子身后。

祁疏星思忖片刻，复又开口：“既然如此，啻老板至少也该告诉我，容澜如今身在何处罢？”

便如此你来我去地打过几轮太极，啻毓收下自祁少宗主腰包间掏来的又五块上品灵石，才心满意足地回答道：“容澜身在魔界，更多的便没有了，还请少宗主另辟蹊径罢。”

祁少宗主腰缠万贯，自然不在意这区区二十枚上品灵石，倒是九儿一直闷闷不乐，口中嘀嘀咕咕道：“这啻毓还真是个奸商！”

“天色已不早，咱们先在上京暂住一夜，等天亮了，再回奉天。”祁疏星忽略了九儿的呢喃自语，兀自定音道。

秋日反复无常，于夜里降下一场连绵细雨，水雾朦胧弥漫天地。

水声骤响一刹，仅着薄衣一件的肉体亦被推搡着抵于浴桶边缘，后腰亦被水花溅得湿透。

“你进来做甚么？”容澜遭楚逐羲掐住手腕猝然按往桶边，一个未站稳险些仰面跌进水里，“松手！”

“徒儿想同师尊泡鸳鸯浴。”楚逐羲笑吟吟地解开披于他肩头的单薄里衣，“不必羞怯，师尊身上还有哪处，是逐羲未曾看见过的？”

药浴方子中虽包含有火灵草，但因着用量极少，且每次使用皆需兑入大量清水稀释，再加之他并非日日缠着师尊一道泡澡，是以这点灵草对他根本产生不了多大作用。

不消多时，容澜便被他剥光了衣裳，揽着腰肢转过身去。

“鬼医的药果真神效。”楚逐羲以指腹寸寸抚过他布满疤痕的清瘦脊背，“这难看的疤果真淡去不少。”

容澜闻声一僵，沉默地凝着面前热气缭绕的黑褐药汤，良久才木然道：“……你嫌我丑？”

楚逐羲闻声微怔，随即失笑：“倘若师尊丑，那这世上便再没有美人了。”

“况且，”他话锋一转，冷声道，“本座不喜欢看见师尊身上留有他人的痕迹。”

容澜一语不发，旋即被楚逐羲抱起放入浴桶，药水微烫倏然没过胸膛，他徐徐并腿屈膝，耳畔是身侧人脱衣的窸窣声。

他胸间心绪纷乱如麻，片刻才恍惚开口：“你就没有想过吗，那鞭伤并非他人留下，我亦不曾想过杀你。”

楚逐羲动作一迟，衣裳挂于臂间半褪未褪，大片肌肤因此裸露而出，那道镌于小腹的狰狞疤痕亦彻底现于容澜眼前。

他缓缓偏头视往容澜，面上笑意盈盈，嗓音却冷硬如冰：“是呀，你没想过杀我，你想……毁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