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高炉（1/2）

第三十章 高炉

如果对别的皇帝说这个。

或许那些皇帝都没有概念。但是说给朱元璋，却引起朱元璋强烈的反应。

让他想起自己的困难童年，以及无数梦中所能看见的那几样破旧的农具。那时候家中的农具，根本磨得没有铁了，父亲多少次想给家里换一个犁头，都换不起。

如果天下农民都能换成钢铁的农具，将会怎么样？

朱元璋不知道，但是他愿意幻想一下，如果当年有很好的农具，或许能多打几斗米，或许家里就能少一个人饿死。

只是朱元璋很清楚，即便家里多收几斗米，也不可能保全全家在这个时代活下去。

幻想只能是幻想，朱元璋回不到他的十八岁。

朱元璋凄然一笑，说道：“你知道铁是什么价格吗？俺就是有心也是无能为力。”

何夕说道：“那么陛下有没有想过一天，铁的价格比木头的价格还低？”

朱元璋说道：“怎么可能？”

何夕说道：“怎么不可能？陛下，以为这铁没有用处。是因为铁的价格太高，一旦有大量廉价钢铁，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可以造房子，可以造桥梁，可以用来铺铁路，可以用来造船。可以用造更多，更便宜的火铳。让蒙古人变得能歌善舞。这一切的基石，就是大量廉价的钢铁。”

何夕说道：“臣定然不会辜负陛下所托。”

所以，他们时刻关注着火炉之中的变化，想要看看焦炭的效果如何。浑然没有感觉到自己依然是汗流浃背了。

朱元璋不去问，他在等何夕自己说。自己敞开心扉。

何夕爬上爬下，不厌繁琐的将所有地方都看了一个遍，还趁人不注意的时候，用手机全部拍照记录下来。

不过，工匠们都一一照办了。

“真的，温度真的升高了。”葛工头心中暗道：“这用焦炭真能让炉温升高，这温度要比之前高不少，如果按何大人的温度论来说，应该在一千三百度以上。”

高炉有一丈多高。并不是单单一座孤零零的高炉。而是一个复杂的结构，下面有通火的风道，而围绕着高炉，有一个大不的平台，是要从高炉上面投料的。至于下面的出料口，还有一个几尺深的方坑。

用人也是有不同的用法，对于不重要的人，高替代性的人，不用管他是怎么想的。心里憋屈也好，仇恨也罢。是被强迫也好，不得已也罢，他们都必须老老实实的听话。这些人就是大部分朝臣，乃至于文官士大夫。

而从出料口将铁水引导在方坑之中，不断地搅拌。最后冷却下来的铁是熟铁。而生铁与熟铁，再次一起煅烧出来的就是钢了。

何夕却看在眼里，说道：“也好。你派人去取一些凉茶，不用太好。能解渴就行。或者绿豆汤一夜行，用桶运上来。分给工匠们喝。”

葛工头之所以这样判断。因为大明工匠达到最高稳定，大概在一千三百度。所以，他知道什么是一千三百度的表征，但是不理解不明白，一千三百度以上，会是什么样子。

但是在葛工头听来，就好像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

从点火到整个高炉都烧开，需要好几个时辰。

就在何夕喝茶的同时。

是以，他只能判断，炉温升到一千三百度了。超过他们之前所有炉温了。具体是多少度，却不知道了。

何夕说道：“怎么？不能？”

因为这一段时间，何夕早已意识到，六百年的代沟，根本是一道鸿沟。想要让大部分人理解自己，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在何夕走后，朱元璋口中喃喃道：“生产力，今个俺又学会一个新词。”他的目光之中有一种看透一切的睿智。

事实证明，徐保儿办事能力很强。

徐保儿立即回过神来，说道：“怎么可能不能啊？奴婢这就去办，这就去办。”只是在内心之中暗暗腹诽，这位何少爷，真是一个怪人。对何夕的所作所为，殊不可解。

正是百姓有了更多的铁质农具，才有了南方遍布的梯田。

“大人。”徐保儿说道：“这里不过是一些下人做的粗活，大人何必在这里，不如移步到一边喝茶？”

沟通是需要成本的。

对于一些不必要的人，比如徐保儿，何夕也就没有解释的欲望。只要听话办事就行了。

当天晚上，何夕根本没有回宫，而是在附近找了一个地方休息。徐保儿一行人贴身护卫。反正何夕只当他们在护卫吧。

第二日一早，算是正式开炉了。